管麟在帳外這麼一傳令,說是大司馬要見副將蛟盟和偏將徐遮,軍士們都呆住了,麵麵相覷,繼而一片嘩然。大家開始議論紛紛,交口接耳,莫衷一是。有的道:“什麼大司馬?大司馬來了麼?我怎麼沒看見?”也有的道:“蛟將軍和徐將軍都不在這裏!”更有的道:“管大人,裏麵的是假欽差,殺了元大將軍和琅將軍,大人要給我們拿個主意啊。”原來剛才元恨命將佐們退出大帳以後,各人都紛紛回到自己營帳歇息去了,這裏竟沒有高級軍官。
管麟騎在馬上環視了一遍四周,發現圍攻中軍主帳的竟沒有一名校尉以上軍官,都是駐紮在元恨附近營帳中的親軍。便問道:“元左呢?”有軍士答道:“元大人剛才衝進了大帳,被裏麵的人殺了。”管麟皺了皺眉,又道:“元左死了,現在這裏誰是親兵營官階最高的?”親兵都紛紛四處打量,尋找官階較高的軍官,最後一名校佐製服的軍官擠出人群道:“卑職王卜參見管大人!”管麟點頭道:“王卜,你速帶領這些親兵們回到營帳中去,不要在這裏多耽擱了。”王卜遲疑著道:“可是主帥被殺,我等親兵營的弟兄們若是不拿住凶手,也脫不了幹係啊。這一層請管大人為我們做主!”幾百名士卒又開始紛紛嚷嚷起來,賬外一片吵鬧之聲。
管麟又往四周看了看,越來越多的軍兵們圍了過來,有的跑步,有的騎馬,中軍大帳周圍人越聚越多,足有兩三千人了,還有更多的正在從遠處朝這邊過來,若是不能控製住局勢,被這些亂兵們鬧將起來,將出現不可收拾的局麵。管麟正要說話,忽見一小隊騎兵從大營外飛馳進來,不一會兒工夫便到了中軍大帳之外,當先二人正是蛟盟和徐遮。
二人一到,士兵們紛紛讓開一條路,管麟大喜,下馬迎了上去。蛟盟大聲問道:“管大人,你怎麼也來了?出了什麼事麼?”管麟道:“蛟將軍,正找您哪,也不知您上哪兒去了。”蛟盟道:“我和徐將軍去視察其他營寨了,聽說中軍出了事,這才趕回來的。到底怎麼了?”
管麟道:“司馬大人來了!”蛟盟一愣,道:“杜大人來了麼?什麼時候?”管麟回答:“隨押糧使鹿大人一起來的,現在奉旨殺了元大將軍,正在宣你們進帳聽令呢。”
蛟盟和徐遮都是一驚,快步隨管麟進到大帳之中,一見這滿地的屍首,都呆得說不出話來。還是蛟盟見機較快,上前幾步跪倒,大聲道:“末將參見司馬大人!”徐遮也反應過來,跟著跪下。
杜可坐在虎皮大椅上,哼了一聲,緩緩道:“蛟盟,徐遮,你二人適才到何處去了?
竟然任帳外那些沒長眼睛的軍士圍攻本帥,你們可知罪?”
蛟盟和徐遮連連叩頭,徐遮已慌得說不出話來,蛟盟道:“末將和徐將軍在各營視察防務,聽的消息馬上趕來,卻已經遲了,請大司馬恕罪!”
管麟也在旁替他二人求情:“大司馬,蛟將軍和徐將軍平素立身處世都算端正,並無和元恨勾結之事,這次元恨按兵不動,他二人也都是勸諫過的。剛才他們的確是不在營內,請大人寬恕了他們。帳外軍士都不認識大司馬,所以才會有此變故,現在兩軍陣前正是用人之際,還請大人海涵!”
杜可“嗯”了一聲,道:“既是管麟替你們求情,我便饒了你們。你們站起來吧。”
二人謝過管麟,都起身站在一旁。杜可又道:“蛟盟,你是這裏的副帥,你去讓帳外的士兵回營歇息,不得在此喧嘩,同時傳軍中所有校尉以上軍官前來聽令!”
蛟盟應了一聲,出門傳令去了,過了一會兒,帳外士兵才逐漸散開,營中開始恢複了秩序。管麟也喚了幾名自己帶來的騎兵,把帳中屍首抬出,又打掃了一遍。
直到此刻,我們才透過氣來,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後怕不已。
過了一會兒,十多名校尉以上軍官都來到中軍大帳,成兩列站開。這些人有的聽蛟盟說了原委,仍是不甚了了,有的根本毫不知情,見杜可坐在帥案前,都是滿臉的疑惑。但杜可不說話,營帳內都沒有人敢說話,直到此時杜可這大司馬的威嚴方才顯示出來,大帳之內靜悄悄的,軍官們都在猜測杜可來這裏的用意。
杜可咳了一聲,鹿賈會意,將密詔拿出,當眾宣讀一遍,軍官們都跪下接旨,齊聲道:“末將等願聽大司馬調遣!”杜可點了點頭,慢慢道:“元恨深受國恩,領兵來解樊城之圍,不思進取,卻起異心,暗中與華厚勾結,圖謀不軌!本司馬這次奉旨前來,一則誅殺逆賊,二則是要大舉進兵,把苑軍逐出我大居土地,爾等可有異議?”
帳上諸人都紛紛道:“末將不敢。”
杜可滿意的點點頭,接下去便開始發布軍令。首先表彰立功的管麟,讓管麟暫時代理琅晉的偏將軍一職,由於偏將以上職位的升遷須經大司馬署官員會商後提交居異伯批準,因此目前隻能命管麟暫代,具體的升職建議由杜可隨後向大司馬署發出。杜可又將我介紹了一下,眾將們聽說我是王宮護衛長,都拱手向我施禮,我也一一還禮。同時,杜可命令各人回營後都要約束部屬,嚴加操練,準備等後繼糧草一到,便拔營進兵。最後,杜可命令將原中軍親兵營撥歸管麟調遣,隨同我們前來的城守軍現在管麟營中,要立刻調入中軍大營,代理親兵營的職責。命令宣布完畢,眾將官齊聲領命,退出帳去。
大帳之中隻剩下杜可、鹿賈、我還有楊過等四人。杜可坐在帥案前,衝我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