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3)

回頭看時,來人正是杜可。杜可進到屋中,順手將門關好,笑道:“秦護衛長,杜某適才視察城務回來,發覺時辰尚早,想起好久未與你傾心而談,便冒昧造訪,秦大人不會見怪吧。”

我忙道:“杜大人光臨敝舍,秦某何德何能,敢當此殊榮?”杜可道:“不是我倚老賣老,既然癡長你幾歲,便喚你一聲賢弟如何?”說罷坐了下來。我連忙要命月娥上茶,卻被杜可擺手止住,道:“賢弟,這些虛禮就不必了,你我算來也共患難了幾次,不知賢弟對將來局勢作何打算,對自己的前程又如何籌謀?請旦說無妨,也許愚兄還能幫上一幫呢。”

我呆了一呆,道:“這我卻未曾想過。說來可笑,小弟本打算回鄉耕種,過那休閑自在的生活,可幾月下來,卻作了主公的護衛長,甚至來到沙場,與大人並肩作戰,唉,人生在世,實在是不可預測啊。”

杜可點點頭,道:“既來之,則安之。天意既然將賢弟推了進來,賢弟便該依天意而行,好好做番事業,方不負了這身驚世駭俗的好本事!”

我想起太後小蘭對我的囑托,暗自歎了口氣,說實在的,雖然與太後隻有短短的一夜交談,但她對居向的那份癡情,對居異的那份母愛,無時無刻不銘記心中,自己既然答允了要扶助居異成就一代明主,自然要盡心竭力,以對得起太後的在天之靈。當下道:“什麼王權富貴,我秦某從不看在眼中,但求能助我主居異逐鹿天下,成就霸業,使得天下生靈從此安居樂業,便是秦某最大的心願!”

杜可微笑道:“難得賢弟如此衷心,實在令為兄敬佩,可賢弟難道就未曾為自己打算過?以賢弟之才,就算裂土封侯也不為過啊。說句逾越的話,賢弟在萬軍之中斬將奪纛,為我大居立下赫赫戰功,我曾奏請主公封兄弟為將軍之職,可主公卻至今毫無回訊,實在是屈了賢弟之才了,主公畢竟年幼啊。”

我連忙搖手道:“大哥休提,小弟心中從未有過什麼裂土封侯的念頭,大哥如此說,實在折殺小弟了。何況小弟本是刺客出身,能作護衛長一職已是難得,何敢奢望當什麼將軍。主公雖然年幼,但我看才智堪稱一流,他日必成明主!目前不讓我做將軍,自然有他的道理,我這作臣子的那裏能要求什麼?”

杜可聽罷,嘿嘿一笑,道:“是老哥我失言了。兄弟能如此想得開,自然最好,也免得我擔心。對了,賢弟,不知你對居向何華厚如何看待?”

我想了想,居向和我之間的秘密太多,不能多說,以免言多必失,便道:“居向我未曾接觸過,至於華厚,隻能說亂臣賊子,得而誅之。”

杜可道:“賢弟所言不錯,但今日你我閉門傾心而談,不必如此拘謹,老哥我說句放肆的話,賢弟以為華厚敗在哪裏?”

我不假思索,張口便道:“叛逆主公,這是最大的敗筆!若是華厚忠心為主公辦事,扶助主公成就霸業,以他的才智,當可大有作為。”

杜可搖頭道:“以我看來,華厚最大的敗筆有二:一是欺主年幼,以為主公無知,便欲趁居向敗事之時獨攬朝政;二者準備不足,於羽翼未豐之時便要行事,做事毫無耐心,也可說利令智昏。有此二者,談何成功?”說罷,頓了頓,看著我道:“不知賢弟以為如何?”

聽罷,我又是一呆,道:“小弟從未想過,這也不是小弟該想之事。一則忠心侍主,二則小心辦事,我們作臣子的,時刻牢記這些便是了。”

杜可聽罷,哈哈一笑道:“算我沒說,算我沒說。嗬嗬,賢弟,老哥我軍務尚多,就不多所停留了,今日這番言談,發自你我二人肺腑,愚兄能找到賢弟說些閑事,也算是消遣消遣心情,切不可傳於二人耳。”

當下我點了點頭,道:“自然不會,今後有什麼事情我還要想大哥多所請教呢。”杜可笑道:“賢弟也快些準備吧。”說完起身告辭。

望著杜可出門的背影,我靜靜想著此番交談的因果緣由,半晌未果,不得要領之下,隻好作罷,命人去通知楊過、鬥介、石厚、隨衝明四人來見我,他們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他們出力,此行成功的機會將大大增加。

將行李物品準備妥當之後,我坐下閉門養神,同時默默思索行程及路線。

快到入夜時分,四人匆匆趕來,向我稟明之後,我不禁一怔。原來由於這段日子以來四人作戰有功,都於昨日被分別加封。楊過暫署驍騎尉一職,原驍騎尉已戰死,手下千餘名輕騎,負責偵聽、傳令及機動作戰;鬥介暫代都尉,手下六百餘名士兵,鎮守樊城西北角門;石厚和隨衝明則調任杜可右大營任正副鄉良將,負責管理車兵事宜。

四人接到我的命令後去找杜可告假,卻一時之間找不到,便趕來和我商議。

楊過見我發愣,問道:“大哥,讓我等準備行裝,可是要出征麼?”我便把此行的任務對四人講述一番,鬥介當即跳了起來,道:“大人深入敵後,乃極其危險之舉,我等自然要護衛左右!這勞什子卒長嘛,就暫且不去理會了,待大功告成回來後,再向杜大人請罪也罷。”石厚和隨衝明也附和著,叫嚷要跟我同去。

楊過想了想道:“大哥,不能明日再出發麼?待我等再去尋杜大人告假,我等本是王宮護衛,大哥走到哪裏,我們自然是跟到哪裏,至於請罪不請罪的到無所謂,就隻怕擅離軍營後會貽誤軍機,因此還是要和杜大人知會一聲,交接一下的好。”

我搖頭道:“既是如此就算了,我隻一個人去。一來軍情緊急,能早一日是一日,二來兄弟們都擔任要職,還是楊兄弟的話對,千萬別貽誤軍機,何況晝伏夜行前去襲擾廖軍,我自信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四人隻是不依,鬥介叫道:“楊兄弟,你怎的如此婆婆媽媽?我們都是護衛,除了主公和秦大人,誰的話都可以不用聽!莫忘了我等隻是暫代!我這就回去,跟我那個副手交代一下,讓他也暫代我幾天!”

楊過駁斥道:“我又不是不去,隻是怎生再想個法子,最好兩不延誤!再說了,你把守的西北角門,可是苑軍攻打最猛烈之處,你那個副手,嘿嘿,我可不一定敢擔保他能守得下來。到時候角門丟了,你不是給主公丟人,給我大哥臉上抹黑麼?”

鬥介聞言瞪圓了兩隻大眼,臉憋得通紅,道:“你說我丟人?你說我給大人臉上抹黑?我鬥介什麼時候做事出過岔子?我這不是怕大人一個人去危險麼?那你有什麼法子,你說說看!”

我擺了擺手,厲聲道:“你們都別爭了,在這裏還分什麼護衛不護衛的,大夥兒都是大居的好男兒,樊城要是丟了,我看你們拿什麼臉麵去見主公,我意已決,守城要緊,都不許去!誰敢再說一句,我以軍法治他!”

幾個人見我生了氣,便不敢再說,我一揮手,道:“我又不是去送死!難道你們還信不過我麼?這就回去吧。”四個人麵麵相覷,好半天才不舍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