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像流星劃過天際 Chapter07:時光也很溫柔(1 / 3)

^=p���秦桑綠沒法,隻好任由他靠著,隨著車子轉彎停靠,他的身體不由地跟著輕晃,忽然,脖頸的皮膚上一陣溫軟炙熱,她身體一僵,心驀地顫起來,但他似乎沒有察覺,嘴唇再一次從她脖頸輕輕掃過。

她一動也不敢動,半晌,卻忽然聽他問道,“阿桑,臉怎麼這麼紅?”聲音微微有些低沉,沙啞。

說完,挪了個位置,與她並肩坐在一起。

秦桑綠嚇了一跳,轉過頭看向他,四目相對,發現他目光清亮起來,這麼快就酒醒了?

他似乎看穿她的疑惑,勾唇,微微一笑。

“你裝的?”她疑惑地問。

他看著她點點頭,竟沒有一點兒心虛的樣子,她簡直是怒火中燒,這樣玩她很有意思嗎?

“顧念深,你有毛病吧?”她瞪著他,果然是本性難移,太可惡了!

他微微蹙眉,慢慢道,“不這樣的話,你不就和人家走了。”他還理直氣壯。

司機聞言,忍不住看了眼後座上的女子,絕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尤物,但卻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獨特的多,好像放在一堆人中,隻有她是遺世獨立,真沒想到啊,堂堂顧總,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裝醉,並且人家好像還不領情的樣子。

愛情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喜歡你的人,不必你費什麼心思,自己就會千方百計到你身邊去。

秦桑綠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挑著眉看他,“你都看見了?”

“打算和他單獨走?”想起另一個男人對她求婚,想起她為另一男人掉眼淚,他就覺得煩躁。

可秦桑綠也不是好說話的主兒,自己的私事被他看見就算了,結果還被騙,此時,他還擺著個臭臉給她,憑什麼?

立即與他嗆,“顧總,這是我的事,與你不相幹。”

“向日葵都帶回家了,怎麼不相幹?”他勾唇笑。

“少胡說八道,無賴。”

一聽這話,他倒笑了,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眉梢微挑,溫柔又風流的樣子,忽然伸長了手臂,將她抱在懷裏,緊緊貼著他的胸膛,秦桑綠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一時沒反應過來,想推開時,但整個人都被他圈禁在了懷裏,她不好意思鬧出太大動靜,怕讓司機笑話。

他低頭,嘴唇貼著她的耳畔,“你住在我心裏這麼久不走,不更無賴?”

喝過酒後,呼吸變得炙熱,說話時,嘴巴時不時地碰到她,她忍不住一陣顫栗,心忽而悠長而緩慢地顫了顫,隨即“怦怦怦”直跳,簡直像要從嘴巴裏蹦出來一樣。

偏偏他還不肯收手,抱得她越發緊,她忍不住扭動,他接著又道,“阿桑,你隻能是我娶。”

情話比詩歌還要動人,她心裏的怒氣,仿佛不知不覺間,已經消失掉一半,在他懷裏她的身體,漸漸變軟。

既然他沒醉,她便吩咐司機開車先送她回家,他安靜地抱著她,到了地方,她要下車,他竟也跟著下來。

“你還不回去?”她轉過頭看著他。

顧念深像沒聽見似的,繞過車子到她身邊,徑直拉了她的手,大步邁向前,他把她的手整個裹在自己的手掌中,她想掙掙不掉,他側過頭,悠悠地問,“不疼嗎?”

她氣極,抬起腳,對著他的小腿踹上去。

八寸的高跟鞋,她又用了十足十的力氣,顧念深疼的皺起眉,她仿佛都聽見了他抽氣聲,瞥了眼他的臉色,還真是痛苦的模樣。

雖然心裏有些後悔,但麵上依舊佯裝出他活該的模樣,顧念深皺眉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是無賴。”秦桑綠哼笑。

他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目光若有深意,她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手還被他緊緊握著,到了門前,按響門鈴,她低呼,“放手。”要這樣等會被她家人看見,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好。”他低下頭,目光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下一秒,伸出手,捧住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逼迫她貼近她,然後,深深吻下去。

秦桑綠驚呼,他趁機長驅直入,看著她震驚詫異地看他,心情頓時愉悅的不得了。

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他鬆開她,她伸手要打他,顧念深早有準備,在她揚到半空時,伸手握住了她,隨即抓住,放在嘴邊,輕輕一吻。

微姨來開門時看見就是這幅場景,顧念深側著身,低頭輕吻秦桑綠的掌心,她的臉紅透,眼睛明亮,像盛了水一般,他臉上淌著微弱的光線,神情溫柔的不得了,聽見開門聲,轉過頭,喊了聲,“微姨。”

“阿深也來啦,快進來吧。”微姨笑著看了眼秦桑綠。

“公司還有一些事沒處理好。”他又看向秦桑綠,笑著道,“代我向伯父伯母問好,我晚上來吃飯。”說完,揉了揉她的腦袋。

真是賞心悅目的畫麵,微姨感歎,他轉過身,和微姨點頭示意,於是,轉身離開,秦桑綠憤憤地瞪著他的背影,可這一幕,在微姨眼裏,卻是她對他的依依不舍。

笑著道,“好啦,走吧。”

秦桑綠臉“騰”得紅了,知道她是誤解了,張張嘴想解釋,可眼見為實啊,她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上了車,顧念深揉了揉被她踢的地方,真是沒見過比她還要狠心的女人了,這麼重的手都下得去,但想起臨別時,她羞憤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嘴角就不自覺扯開了弧線。

他才不和她一起回去,否則,豈不是又要挨一腳,索性等晚上再去,還剩幾個小時的時間,等她的怒氣平息了才好。

可他忘了,阿桑可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啊。

徐靜正在午睡,秦桑綠和微姨打了聲招呼就上了樓,換好衣服,給自己倒了杯蜂蜜水,電話響起來,她想也沒想,第一反應是他,拿起電話時,看著屏幕上陸西年的名字,伸手按下接聽鍵。

“阿桑。”彼端,陸西年的聲音依舊溫潤。

她默默吸了口氣,輕聲道,“嗯,我知道。”

中間出現幾秒鍾的沉默,捅破那層窗戶紙,多少都有些尷尬,這樣的關係,以後還能再繼續做朋友嗎?她真的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好朋友,是太貪心了吧,不願意接受,又不想失去。

陸西年先開的口,他說,“阿桑,其實,我原本想再多等一些日子,但在那一刻,我發現,我不能等了,從沒有見過你這麼困惑,矛盾的表情,我自以為,我能給你安心舒適的生活。”他苦笑了聲,接著道,“可是,我發現,或許,最重要的不是過什麼樣的生活,而是和誰一起生活。”

“阿桑,對你而言,我遲了五年,而這五年,是我終其一生,都無法彌補的。”他聲音低沉,透著無限的落寞。

她鼻尖微微泛酸,最不想傷害的人是他,但現在看來,她不愛他,這就是最大的傷害,怎麼也避免不了的。

過了許久,他才笑道,“阿桑,我已經失去了心愛的女人,還會再失去一個好朋友嗎?”

他假裝已經恢複過來,語氣和以往一樣輕鬆,但他語氣裏力不從心的笑,還是泄露了他的心情,她咽了咽口水,怕一開口就哽咽。

她輕聲道,“西年,謝謝你。”

“阿桑,這世界每天都有太多的人愛而不得,所以,根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你不要覺得欠我多大的恩情。”他若無其事地安慰著她,語氣已經不複剛才的沉重。

母親在世的時候,他經常看見她半夜垂淚,唯一開心的日子,就是父親來之前,她是那樣愛他,看見他時,笑容滿麵,眼睛裏放光,隻要他在,她幾乎是任何時刻,都圍繞在他的身邊。

有一天,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她,你既然這麼喜歡他,去找他啊,去告訴他,你有多麼喜歡他,多麼想要和他在一起。他要麼答應,要麼從此與你老死不相往來,不可以這麼自私,占有你的愛,讓你為他鞍前馬後,卻又妄想自由。

她低著頭哭了許久,怯弱地對他說,她舍不得讓他為難,不想給他壓力,更舍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愛一個人,最怯弱無用的地方,就是舍不得。

以前,他總覺得她太傻,以後絕不會和她一樣,要麼在一起,要麼從此各自天涯,可原來,愛不是由得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微弱的陽光已經隱匿進了雲層,隻餘下天邊的一抹霞光,棉絮般的雲朵,柔軟地浮在天空,一望無際的藍,她低下頭,剛好看見園子裏的向日葵,朝著她的方向,像微笑似的。

她想起陸西年在掛斷電話前說的話,他說,“阿桑,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你是喜歡顧念深的,當你生活裏大多數的喜怒哀樂都和他有關時,這說明,他在你心裏。”

旁觀者清。

暮晚,她下樓去幫徐靜做晚飯,水池裏擺著剛洗好的蔬菜,顏色碧青,葉子上還沾著水珠,十分鮮豔。徐靜看見她走過來,抬頭笑問,“阿深晚上來吃飯?“

她點點頭,徐靜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從心底裏溢出來的那種開心,大概是微姨把看見的都說了吧。

“阿深愛吃什麼菜?”徐靜問。

待遇立刻就不一樣了呢,她簡直是哭笑不得,徐靜還在等她的回答,她笑了笑道,“酸辣魚頭,毛血旺,辣子雞塊,嗯,這些他都比較愛吃,哎呀,又不是款待貴賓,隨便做一些就好。”

“沒想到阿深口味還挺重。”徐靜道。

秦桑綠正在摘菜,聽她這樣說,抿著嘴笑,“是啊。”

母女兩人一邊準備食材,一邊摘菜洗菜,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廚房裏時不時傳來笑聲。

顧念深來的時候,徐靜剛好做完最後一道菜,正和微姨在廚房裏收拾,秦桑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聲音,動也沒動,可巧的是,秦時天正從樓上書房下來,看見這一幕,立即批評道,“阿桑,不許沒有禮貌。”

她隻好站起來走過去,他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黑色的西裝還沒來得及脫,嘴角微微彎著,暈出柔和的笑意,她的心像被什麼撞了下,微微晃了晃,這畫麵似曾相識,好像從她無數次的幻想裏突然跳出來,成了真實的。

徐靜從廚房走出來,忙招呼道,“阿桑,快幫忙接著啊,這麼提著,多累。”

“這孩子,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秦時天道。

他換了鞋,和大家一起到客廳去,與阿桑一起提著禮物,坐下來後,一個個地拿出來,她和徐靜的是這一季最新的冬款,目前市麵上都還在預售階段,想必他也是費了點心思。

杏色的A字型大衣,版型簡單,線條流暢,很適合徐靜的身材,看得出她很高興,給微姨的是同樣品牌的不同款。

“阿深,謝謝你啊,我上次去店裏看了畫冊,正準備要訂呢,你就給送來了,對了,別忘了你給媽媽也買一件,上次我和她一起去看的。”徐靜收下禮物,轉過身笑著道。

“這是上次阿桑看中,說要送給你,我是搶了她的心意。”顧念深道。

徐靜看了她一眼,這目光又不一樣了,她簡直是有口難辯,難道說他是胡扯八道啊,大家都這麼高興,隻好任由他把她和他說的多麼親密無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