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浮生若夢(3 / 3)

“可我確實沒力氣了啊。”阿倍一臉無辜:“神英姐,你難道就不覺得累嗎?”

神英自然也是深感疲憊,但阿倍不說還好,他現在一提,神英就更不能承認了:“有什麼可累的?就你這樣,還想成為最偉大的陰陽師呢?這點曆練都經受不住。我們中原有句老話,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所以,阿倍,這點小事,你就先忍一忍吧。”

阿倍無言以對,隻能低頭歎了口氣。

“你們兩個要在後麵磨蹭到時候啊?”劍白不耐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他已經似一陣清風般飄出老遠。

“來了。”神英微笑著答道。

阿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了上去:“我就說他不是人嘛。”

麵前這座山高大巍峨,樹林茂密,給人一種十分肅穆的感覺。山腳下有一塊碩大的石碑,阿倍湊過去一瞧,上麵赫然刻著三個大字:“天拜山”。

劍白抬頭向山上望去,沿著這條歪歪扭扭的石階,他隱約看見在山頂有一間寺廟,便道:“看來咱們今天可以有落腳的地方了。”

“用不著爬山。”阿倍得意地向前一指:“前麵就有人家,何必舍近求遠?”

神英和劍白跟在阿倍身後,朝不遠處的村子走去。這回有了盼頭,阿倍的精神頭一下子便起來了,他一邊走一邊扭頭喊道:“神英姐,劍白,你們兩個倒是快點啊,馬上咱們可就能填飽肚子了。”

劍白見阿倍與先前判若兩人,反差強烈,不禁低語道:“我看這小子才不像是正常人呢。”

阿倍一溜煙到了村口,卻見村內人煙稀少,他四下張望了半天,都沒看見一個人影。神英和劍白也很快追了上來,見村子內安靜得出奇,神英道:“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我去找戶人家,看裏麵有沒有人。”說罷,阿倍來到了距他們最近的一間屋子,輕叩屋門:“請問有人嗎?”

阿倍似乎聽見屋子裏有聲音,便又喊了兩聲:“有人在家嗎?”

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邪了門了。”阿倍悻悻地回到神英和劍白身邊:“我明明聽到屋子裏有人的,可是怎麼沒人來開門啊?”

劍白笑道:“莫不是你聲音粗魯,舉止莽撞,嚇到了人家?”

阿倍一聽便不樂意了:“嘿,您老人家豐神俊朗,儀表堂堂,那您過去敲門啊?”

“你們兩個怎麼又爭執起來了?”神英感覺頭都要大了,阿倍也就算了,像劍白這樣的老江湖,竟然也像個小孩子似的,和阿倍整日鬥嘴。

“這家夥成天針對我。”阿倍雖然齜牙咧嘴,但說話的腔調卻有點委屈巴巴。

神英見阿倍突然像個丫頭似的委屈起來,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此刻的笑容分外甜美,竟讓阿倍看得有些呆了。

“我看這小子雖然傻愣傻愣的,但卻還有幾分可愛,存心逗逗他。”劍白突然打趣道:“怎麼,你心疼他了?”

神英冷哼一聲:“無聊。”便繼續朝村子裏走了。

阿倍趕緊跟了上去。

阿倍在神英心中的分量,自然是比尋常朋友要重的。可究竟到了怎樣一種程度,神英自己也說不清楚。更何況,以她的身份,是無暇顧及這些兒女私情的。神英隻希望與阿倍繼續保持著現在這樣的關係,現在要緊的,乃是盡快趕到平安京才行。

不過,這座村子屬實有些奇怪,明明有很多人家院子的門都是敞開著的,但卻尋不見半個人影。神英心中甚疑,這裏的村民莫不是被什麼邪門歪道擄走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剛剛阿倍所聽到的屋子裏的聲音,難道是……

“神英姐,別走這麼快嘛。”阿倍小跑上來,拍了神英的肩膀:“我再不與劍白爭吵便是,你不要生我的氣嘛。”

“誰生你的氣了?莫名其妙。”神英眉頭微蹙,神情有些嚴肅:“阿倍,你聽我說,這裏很不正常,我擔心……”

神英話還沒說完,就被阿倍打斷:“哎你看,那裏有人,走,咱們過去打聽打聽。”

神英順著阿倍指著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個人在背對著他們行走。不過,那個人佝僂著腰,看起來有一些病態。神英來不及思考,便被阿倍拽走。

“哎,老伯,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啊?我們初來乍到,想討碗水喝。”阿倍邊走便向前吆喝著,可是,前麵的人就像沒有聽到一樣,並未回頭。

“奇怪。”阿倍來到了那人身後,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請問,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那人緩緩回過頭,他呆滯的麵容突然變得恐懼而猙獰。他一把掐住阿倍的脖子,嘴裏念念有詞:“是你,就是你想要傷害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