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易洛魁”號遭遇後又過了十天,“苔爾芬”號駛入百慕大群島,它在此處必須小心暴風驟雨的襲擊。因為暴風雨在這一海域裏橫行無忌,船隻經常失事。莎翁就把《暴風雨》中的可怕場景設在百慕大,劇中阿麗爾與卡裏昂為大海的威力爭論不休。
這場風暴聲勢駭人。詹姆斯·普雷費爾曾一度想把船停靠在梅恩蘭島(這是百慕大群島中的一個島嶼,英軍在島上設有哨所以暫避風暴。這場意外事故真令人懊惱。但幸運的是“苔爾芬”號安然無恙,風暴平息後,它又揚帆朝美國海岸駛去。
如果說詹姆斯·普雷費爾對“苔爾芬”號的堅固非常滿意,同樣,姑娘表現出的勇氣和冷靜也讓他欽佩不已。風雨交加的時刻,她一直在甲板上陪著他共赴患難。詹姆斯深深明白,一種深沉的愛像潮水般湧來,不可遏製地占據了他整個身心。
“是的,”他自言自語著,“這位勇敢的女子就是船上的女主人!她讓我心醉神迷。我感到自己沉溺其中,不有自拔。萬桑叔叔知道了會怎麼說?啊!這是人性的弱點。我敢肯定,即使詹妮叫我把這船該死的走私貨扔進大海裏,我也會照辦不誤,隻為了表明我對她的愛。”
對普雷費爾和科商行幸運的是,哈裏伯爾特小姐沒有要求我們的船長作出這種犧牲。自此,這位可憐的船長掉進情網,不可救藥了。克倫科斯頓對船長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高興得簡直忘乎所以。
“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他不停地自語著,“再過一個星期,主人就會平平安安地住進‘苔爾芬’號最好的艙房。”
至於詹妮小姐,她察覺到了年輕年長對她的感情嗎?她也愛上了船長嗎?無論詹姆斯·普雷費爾還是旁觀者,都無從得知。姑娘保留的態度完全是深受美國式教育的結果,她的秘密深藏心底。
就在年輕船長對姑娘的愛日益高漲時,“苔爾芬”號也同樣快速地駛向查理斯頓港。
一月十三日,在船隻西邊十海裏處出現了陸地。在遙遠的地平線上隱約可見一片低矮的海岸。克倫科斯頓聚精會神地瞧著天際,大約上午九點時,他指著天光中的一個黑點,大叫起來:
“查理斯頓的燈塔!”
燈塔聳立在莫裏斯島上,離海平麵有一百四十法尺。如果“苔爾芬”號是夜晚到達的話,它早幾個小時就被看見了,因為燈塔發出的光遠達十四海裏。
既然“苔爾芬”號所處的方位已經明確,詹姆斯·普雷費爾隻需完成一件事情:決定從哪條水道入港。
“如果路上順利的話,”他說,“三小時後,我們就能安全靠岸。”
查理斯頓位於長六海裏,寬四海裏的一個三角港灣裏麵,又稱查理斯頓港,位置險要。狹窄的入口夾在兩島之間,北邊是沙利文島,南邊是裏島。那時,裏島被北軍控製,吉穆爾將軍下令在島上修築了炮台,以扼製這片水域。相反,沙利文島掌握在南軍手中,他們守在穆爾特魯要塞裏嚴密地監視著入口。因此,“苔爾芬”號決定利用這個有利條件,沿北方的沙利文島行駛,避開裏島上的炮火。
要進入三角灣,有五條水道可供選擇:沙利文島航道、北方航道、奧弗洛航道、主航道及勞富德航道。外來船隻除非有高超的技術,且吃水深度要不足六尺,一般說來都不走勞富德水道。北方航道和奧弗洛航道又途經北軍炮台。要是能容詹姆斯·普雷費爾作出選擇,他肯定走主航道,這是最好的,容易確定方位,但是詹姆斯必須審時度勢,隨機應變,他對這個海灣了如指掌。即便船隻駛進一個狹窄水道,他也能指揮若定,所以,首要問題還是如何進去。
駛進峽口,實在需要豐富的航海經驗,需要準確地掌握“苔爾芬”號各項技術性能。
這時,查理斯頓水域裏出現了兩艘北軍大型驅逐艦。馬修很快發現了,他告訴了詹姆斯。
“他們會查問我們為什麼來這裏。”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