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必理睬它們,”船長答道,“他們隻會白費心機。”
驅逐艦全速駛向“苔爾芬”號,而後者繼續前進,小心不落在驅逐艦大炮的射程範圍內。為了爭取時間,蒙蔽敵人,詹姆斯·普雷費爾命令船隻駛向西南角。兩艘北軍海船的確以為“苔爾芬”號慌不擇路,想駛進莫裏島水域。島上的大炮正等著它,隻需一炮就能炸翻那艘英國船。於是,它們任由“苔爾芬”號朝西南方行駛,遠遠地看著它,不再加緊驅趕。
一小時裏,雙方就這樣僵持不下。詹姆斯·普雷費爾為進一步欺騙驅逐艦,早就下令放開滑閥的活塞。隻以小馬力行駛。但是煙囪裏冒出的濃煙卻會使對方認它想方設法取得最大壓力,以便獲得最高速度。
“等一會兒讓他們瞧瞧我們怎麼溜出他們的手掌心,他們定會大吃一驚!”詹姆斯·普雷費爾說道。
當船長看到“苔爾芬”號離莫裏島很近,望得見一排他不知其有多遠射程的大炮時,他突然轉動方向盤,調轉船頭向北方駛去,把兩艘巡洋艦拋在上風處二海裏遠的海麵。對方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拚命追趕。但為時已晚。“苔爾芬”號加足馬力,很快就巡洋艦拋得老遠,駛近北部海岸。巡洋艦開了幾炮,也隻是求得心安,這些彈丸連一半的距離都走不到,不過是白白被糟踏了。上午十一時,輪船滑沙利文島航行,由於船體吃水較淺,它在狹窄的航道裏也能全速前進。此時它已脫離險境,因為這片淺海平均水深不足十一尺,沒有一艘北軍巡洋艦敢冒險跟進去。
“喂,不會還有比進來更難的了吧?”克倫科斯頓問道。
“哦!哦!克倫科斯頓大叔,”詹姆斯·普雷費爾回答道,“難的不是進來,而是怎樣出去。”
“唔!”美國人說道,“我可不操心這點。有像‘苔爾芬’號這樣的船,有像詹姆斯·普雷費爾先生這樣的船長,我們想什麼時候進來就什麼時候進來,想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去。”
詹姆斯·普雷費爾手拿望遠鏡,仔細審視航道。麵前攤放著各種詳盡的海圖,靠著這些地圖,他得心應手地指揮著船隻。
“苔爾芬”號駛進沙利文島附近的狹窄航道。
這時,莫裏島上射來幾枚炮彈,但沒擊中。“苔爾芬”號繼續朝原方向行駛,它經過沙利文島邊緣的穆爾特裏維爾,進入了海灣。
不久,它又從桑特堡的左邊經過,這個堡壘正好替它擋住了莫裏島上的炮火。
桑特堡在美國內戰中很有名氣,它距離查理斯頓約五公裏,離兩岸約一公裏多,呈殘缺的五角形形狀,建在一個人工島上。此人工島是由馬薩諸塞州運來的花崗石壘成,用了十年時間,耗資九十多萬美元。
就是在桑特堡,一八年四月十三日,響起了分裂分子的第一槍,安德生和他麾下的聯邦軍被趕了出去。實在無法估算北軍花了多少炮彈想攻下這個堡壘。南軍仍堅守了近三年時間。在“苔爾芬”號經過此島後,又過了三個月,終於在吉爾穆將軍下令修築在莫裏島上的“帕魯特”線膛大炮重達三百鎊的炮彈的強攻下,桑特堡落到了北軍手中。
但當時它還因如金湯,南方聯邦的旗幟高高漂揚在這個五角形的石頭建築物頂端。
過了桑特堡,橫臥在阿雪利河和科裴河間的查理斯頓就出現在眼前;它淩駕於一片水域之上。
“苔爾芬”號行駛在浮標叢中,查理斯頓的燈塔已落到西南邊去了。但站在莫裏島的平台上還能望見它。英國國旗早已升起,船隻輕快地滑行在水麵上。
船隻把第四十個浮標拋在右弦後,駛進了港灣。哈裏伯爾特小姐站在艉樓上,凝視著這座囚禁父親的城市,不覺熱淚盈眶。
最後,船長下令減慢船速,“苔爾芬”號沿著岬頭的炮台行駛,不久,停靠在“北方商業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