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Page 2(2 / 3)

末了,還有必要申明一下,有些人認為奧多·斯托裏茨根本沒死,葬禮那天,下葬的不過是具空棺。看來,理智要摧毀這些可笑的無稽之談,恐怕還得需要許多年月日吧。”

看完這篇報道,我不禁陷入沉思。奧多·斯托裏茨已過世並被埋在地底,這是鐵錚錚的事實。如果說他的墳墓會在5月5日這天炸開,他就像一個新的在民眾眼前複活現身,這簡直難以設想,但假如說父親的去世是確鑿無疑的事實,同樣肯定的是他的兒子在人世間也好端端的活著,那就是被羅特利契家拒絕的威廉·斯托裏茨。他會給瑪克的婚事製造麻煩嗎?……

“算了!”我扔掉報紙說道,“看我想到哪兒去了!威廉·斯托裏茨向米拉求婚……遭到拒絕……那再也見不到他了。既然瑪克對此事隻字未提,我怎麼老牽掛這事。”

我叫人拿來紙、筆、墨水,給瑪克寫了封信,告訴他,我次日離開佩斯,23日晚到達拉茲城。此地離拉茲不過300公裏。我說,到目前為止,我的旅途一帆風順,沿途也沒有耽擱,看來餘下的路程也不會出什麼意外。我沒有忘記向羅特利契先生及夫人致敬,並請瑪克一定代我轉達我對米拉小姐的傾慕之情。

第二天8點,“馬提亞·高萬”起錨出發。

自然,從維也納起,輪船每停一站,都有旅客上上下下。一些人在普雷斯堡、拉堡、格朗和布達佩斯下船,一些人在這些碼頭上船,在奧地利首都時,船上隻有五六個乘客,其中還有英國人,他們途經貝爾格萊德、布加勒斯特,直達黑海。

“馬提亞·高萬”是停泊佩斯時,船上又增添了幾位新旅客,其中一位行為舉止顯得很古怪,因而引起了我的注意。

此人大約三十五歲,高個,一頭火紅色頭發,神態冷峻,目光嚴厲,一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他似乎覺得自己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倨傲無禮。我多次聽見他對船員講話,聲音冷酷、幹癟,令人生厭,連問人問題,語調也粗暴無比。

這位乘客看來不願和任何人打交道。這與我無關,因為一路上,我也是獨來獨往,船長是我向之打聽沿途情況的唯一一人。

仔細觀察此人,我可以斷定他是德國人,祖籍很可能還在普魯士。要是我沒弄錯,如果他知道我是法國人,他絕對不願意結交我,正如我不願意與他結交一般。是的,他是普魯士人,像人們常說的,身上帶有明顯的日耳曼特征。根本不可能把他和真正的匈牙利人,平易近人的馬紮爾人混淆在一起,後者可是法國人民的真正朋友。

輪船離開布達佩斯後,平穩航行在河麵上,因而,我可以仔細觀賞兩岸風光。我們把那對姊妹城遠遠拋在幾公裏之外,到達切波爾島時,船隻駛入左邊的支流。

在佩斯下遊,普斯陶平原又奇跡般地出現在眼前,綠油油的草地,城郊長勢喜人的莊稼令人眼前一亮。河中仍是星羅棋布的淺灘,上麵柳樹成蔭,遠遠望去,隻看得見一片灰白色的樹頂。

船隻行駛了150公裏,夜間稍事休整,又沿曲折的河道前進。天氣陰暗不定,看來很可能下雨。19日夜,輪船到達施策茲紮德鎮,我隻瞥見它一個模糊的輪廓。

次日,天高氣爽,風平浪靜,估計天黑前能夠抵達莫哈奇。

將近9點,我正要進船艙,正好那個德國人走出來,他盯著我,眼神很古怪,使我頗感意外,這是我們第一次狹路相逢,那眼神既蠻橫無禮,又充滿著仇恨。

這個普魯士人想幹什麼?可能他剛剛得知我是法國人吧?一個念頭閃現在我腦海中,他定是看到了放在船艙長椅上的我的旅行箱,箱蓋上貼著寫著我姓名的標簽:亨利·維達爾,所以,他才會這般怪異地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