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婚期臨近。再過兩天,5月15日的太陽將在拉茲城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

我很高興地看到精神受到大的刺激的米拉,看上去已忘記了可怕的往事。威廉·斯托裏茨的名字始終沒有在她和她母親麵前提到過。

我是她的知己。她告訴我她將來的計劃安排,不知道是否會實現。瑪克和她可能會回法國定居,但不是現在……和父母別離,該多麼令她心痛呀……

“不過,”她說,“現在隻是考慮回巴黎呆上幾周,您會陪我們吧,是嗎?”

“除非你們不想要我!”

“一對新婚夫婦可是很煩人的旅伴啊!”

“我盡量忍受吧!”我用一種委曲求全的語氣說。

醫生也讚成這個決定。離開拉茲一兩個月,從各方麵來看,都很不錯。雖然羅特利契夫人會很傷心女兒的遠行,但也能夠忍受。

瑪克隻有留在米拉身邊時才忘記,或者說渴望忘記惡夢。他和我單獨呆在一起時,又變得驚恐不安。我怎麼安慰他都無法排斥他的憂愁,他總是一成不變地問我:

“沒什麼新情況呢,亨利?”

“沒有,親愛的瑪克。”我也總是這樣回答他,這也繼屬實情。

一天,他覺得有必要要補充一句:

“如果你知道什麼……如果城裏……或者從斯泰帕克先生那兒……如果你聽到什麼風聲……”

“我一定會告訴你,瑪克。”

“要是你對我隱瞞什麼,我會恨你的。”

“我不會向你隱瞞什麼……但……請放心,沒人再理睬此事了!……城市裏比任何時候都平靜!……些人忙著幹事,一些人在乎尋歡作樂,市場上依舊生意興隆!”

“你又在開玩笑,亨利。”

“這不過向您證明我現在一點都不擔心。”

“可是,”瑪克說道,臉色陰沉下去,“如果那人……”

“不會了!……他知道隻要一回拉茲,就會被逮捕,德國那麼多集市,他盡可以在那裏賣弄他的雜耍把戲。”

“這麼說……他講的那種本領……”

“隻不過騙騙小孩兒而已!”

“你不相信。”

“不會比你更信!親愛的瑪克,你該用手指算算還有幾天、幾小時、幾分鍾就到了你的大喜日子了!……你隻須一遍遍地數,別的沒什麼好想的!”

“啊!我的朋友!”瑪克激動地叫著,心髒猛烈地跳動著。

“你太不通情理了,瑪克,米拉比你更懂事!”

“因為我知道她不知道……”

“你的?……我來告訴你!你知道那個家夥不在拉茲,他再也無法回來了,……我們永遠見不到他了,你聽明白了嗎?……難道你還不放心……”

“你想我怎樣,亨利,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覺得……”

“太荒謬了,可憐的瑪克!……聽著……相信我……回到米拉身邊去……”

“好吧……我永遠不會離開她……不……一刻鍾也不離開!”

可憐的弟弟,看他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樣,聽到他那番言語,真讓我的心痛如刀絞!婚期越近,他也越來越惶惶不安。我呢,坦率地說,我也不安地等待著那天的到來!

如果說我還可以指望米拉靠她的影響力使我弟弟安靜下,對哈拉朗上尉,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那天他從報上得知威廉·斯托裏茨在斯普倫貝格,當時就想去找他,我好不容易勸阻住他。斯普倫貝格和拉茲僅僅隻有800公裏……一天時間就到了。我們最終服他別去。但盡管他父親和我兩人苦口婆心闡明道理,說必須忘掉這件事,他卻時常想起,我老擔心,有一天,他會趁我們不注意時跑去找威廉·斯托裏茨。

那天上午,他找到我。談話一開始,我就明白他決定出發。

“您不能去,親愛的哈拉朗,”我勸他,“您不能去!……你和那個普魯士人見麵!……不……現在不行!我請您別離開拉茲。”

“親愛的維達爾……必須懲罰那個混蛋……”

“他遲早會遭報應的,”我嚷起來,“是的,遲早會的!唯一能對他實施強製手段,把他推上法庭的,隻有警方!您想親手懲罰他,想想妹妹!我求您聽我話……作為朋友……過兩天就是婚禮了……您不留在拉茲參加婚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