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工程師羅比爾的行為,簡直像是為了獲得蒙第庸獎① Page 1(2 / 3)

①即地中海。

7月8日這天白天,飛行器的飛行路線如下:差先,經熱裏威爾小鎮(同拉格瓦特一樣,小鎮也建在沙漠的邊緣,以便將來征服撒哈拉);然後,穿越斯蒂棱山口。這次山口穿越並不輕鬆,主要是因為要頂風飛行,而且風力相當強;接下來便是飛越沙漠。飛行器時而在青翠的沙漠綠洲,時而在城堡上空緩緩蕩悠;時而又發狂似的往前急飛,其速度簡直可以超過胡兀鷲。有好幾次,乘務員們不得不向那些可怕的胡兀鷲鳥群開炮。那些胡兀鷲,12—15隻一群,毫無懼色地朝著飛行器衝過來,可把弗裏科蘭嚇壞了。

如果說胡兀鷲的回應無非是令人可怕的鳴叫,或是喙敲爪擊,而那些同樣野蠻的土著人可不會吝惜自己的槍彈,尤其是飛行器飛經鹽山的時候。

綠紫色的山梁從鹽山銀白色的外套上露出來。浩瀚的撒哈拉沙漠就在腳下。阿布戴爾·卡德①營地的遺跡便沉睡在這裏。對於歐洲旅行家來說,這裏,尤其是貝尼一姆紮爾聯合管轄區,永遠是個危險地方。

①阿布戴爾·卡德(Abdel-Kader,1807—1883),阿爾及利亞的一位酋長,曾領導過抗擊法國侵略者的鬥爭,

西蒙風拖著淡紅色的沙粒像刀子似的在地麵上刮著,很像是汪洋大海的潮頭在水麵上滾滾而來。為了避開跳躍的西蒙風,“信天翁號”不得不升到更高的天空。光禿禿的謝勃加高原上灰黑色的熔岩渣一直鋪撒到清爽的、綠蔭蔭的安一馬新山穀。整個地區,一眼望去,可以盡收眼底,但地表的變化之大令人難以想象、樹林、灌木叢生的山嶺後麵,緊接著便是淡灰色綿延起伏的後陵,仿佛阿拉伯人的大鬥篷,大鬥篷的褶皺便成了絕妙的地麵起伏。遠處,是激流洶湧的沙漠季節河、棕擱樹林及環繞著一座清真寺建在小山丘上的一片片茅屋。這座清真寺正是梅特利蒂,有一位偉大的宗教領袖,伊斯蘭隱土西迪·希克就是在這裏終年過著單調的生活。

天還沒黑,飛行器已在散布著大沙匠的荒原上空飛行了幾百公裏。如果想暫時休息一下,“信天翁號”本可以在位於茫茫的棕櫚林中的瓦爾格拉綠洲著陸。從飛行器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座城市的三個區:蘇丹舊宮——一個帶工事的城堡、由太陽曬幹的土磚砌成的房子、挖在山穀裏的自流井。“信天翁號”本可以在這裏補充用水,隻是,由於它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雖然已經來到了非洲沙漠,但水箱裏在克什米爾山穀汲取的印度河的河水還沒有用完。

“信天翁號”是不是被瓦爾格拉城混居的阿拉伯人、姆紮布人和黑人看到了?毫無疑問,因為它曾受到數百發槍彈的迎接,隻是那些子彈還沒有挨到它便開始往下掉了。

隨後,黑夜降臨了,這是沙漠中特有的那種寂靜的夜晚,即費利西安·達維德①曾極富詩意地用樂譜記下了其全部奧秘的那種夜晚。

①費利西安·達維德(Felicien David,1810—1876),法國作曲家。1854年寫過一首名為《沙漠》的交響曲。

再後來幾個小時,飛行器轉向西南,橫穿通往古累阿城的各條道路。其中有一條路就是由頑強的法國人迪韋裏埃於1859年找到的。

夜很黑,根本看不到根據杜邦歇爾計劃在修建的穿越撒哈拉的鐵路。計劃中,這條長長的鐵紐帶將經過拉格瓦特和加達雅,把阿爾及爾和延巴克圖連接起來,然後再通到幾內亞灣。

這時,“信天翁號”已越過北回歸線,來到了赤道地區。在距撒哈拉北端1,000公裏處,它飛越了萊恩少校1846年喪命的那條路,還越過了從摩洛哥通往蘇丹的商路。在圖阿雷格人肆意攔路搶劫的那段沙漠地帶,從飛行器上可以聽到人們所說的“沙漠歌聲”。那輕柔哀怨的仿佛是從地下冒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