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羅比爾喊道。
從平台上放下了一條繩子,一隻裝淡水的桶放到了小艇上。
那些可憐的人一下子都撲上去,對著桶子就喝了起來,貪婪的樣子令人不忍心看下去。
“麵包!……麵包!……”他們喊道。
一隻裝著食品、罐頭、一小瓶白蘭地和好幾品脫咖啡的籃子立刻送到了他們的手中。大副費了好大勁兒才製止住其他幾人的狼吞虎咽。
然後,他又問道:
“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離智利海岸和喬諾斯群島50海裏。”羅比爾回答說。
“謝謝。沒有風,怎麼辦?而且……”
“我們來拖你們!”
“你們是誰?”
“一些有幸幫助你們的人。”羅比爾簡單地回答說。
大副明白對方不願暴露身分,不便再問。至於這部會飛的機器,它是不是真的有力量拖著他們往前走?
沒問題!小艇係在一根長一百來尺的纜繩一端,被這部強大的機器拖著向東走去。
晚上10點看到了陸地,更確切地說,是閃爍的燈火表明了陸地的方位。對於“讓內特號”的遇難者們來說,這次從大而降的救援來得真是時候,他們完全有理由把他們的得救想象成一個奇跡。
當飛行器把他們拖到喬諾斯群島的航道入口處時,羅比爾讓他們鬆開了纜繩,——他們一邊解開纜繩,一邊祝福他們的營救者——於是“信天翁號”又重新向大海飛去。
可別,這架飛行器還真的有其長處,它居然能把失落於茫茫大海的水手給救了。如果是氣球,即便是再完善,對這種事也無能為力。盡管,憑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此刻的心情,他們完全可能否認明顯的事實,但私下裏他們也不能不承認這部飛行器的優越之處。
海麵上始終是波浪翻滾,各種征兆令人難以放心;氣壓表上的指示又下降了幾毫米。猛烈的海風一陣陣吹來,吹得“信天翁號”的螺旋槳一下子發出刺耳的響聲,一下子又徹底地停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帆船,一般都會放下兩張主桅帆和一張前桅帆。一切都表明風向將急轉西北。氣候變化預測管開始令人不安地混濁起來。
淩晨1點,刮起了異常猛烈的大風。盡管如此,“信天翁號”憑借本身螺旋槳的推動,照樣可以戰勝它,照樣能以每小時4—5法裏的速度逆風前進。不過,它也不可能再快了。
很顯然,一場風暴正在醞釀之中。在如此高的緯度,這種現象極為罕見。人們稱大西洋上的這種風作颶風,稱中國海的這種風叫台風,稱撒哈拉的這種風叫西蒙風,稱西部海岸的這種風叫陸龍卷。不管叫什麼名字,反正它是一種旋轉的風暴——一種可怕的風暴。任何一條輪船,隻要被卷進這種旋渦,後果都不堪設想,囚為越靠近旋渦中心,風力就越猛;隻有旋渦的正中心才是唯一平靜的地方。
羅比爾深知這一切。他很清楚,要想靠升到高空來躲開大風旋轉時產生的吸力,以最終躲開風暴,這需要非常謹慎。不過,迄今為止,他每次都成功了。動作必須要快,別說一個小時,哪怕是一分鍾也不能耽擱!
風力明顯在加大。被風削去浪尖的波濤在海麵翻滾著,使海麵泛起一片白霧。顯而易見,風暴將會以可怕的速度向南極地區移動。
“升高!”羅比爾說道。
“升高!”湯姆·特納答道。
“信天翁號”以其最大的力量斜升上去,仿佛是沿著一個斜坡前西南方向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