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埃文思此刻正在那裏檢查他同伴偷來的爆炸物。
這個東西外麵是一個金屬殼,裏麵裝有大約回公斤炸藥。這些炸藥,已足以把飛行器炸開花,把螺旋槳炸個稀爛。即使不能一下子就把飛行器徹底摧毀,那它摔下去也得完蛋。隻要把炸藥筒放在艙房的某個角落,就可以將平台連同船體的龍骨統統炸毀。這樣做實在是太容易了。
但是,要引爆炸藥筒,就必須先行引爆炸藥筒上的雷酸鹽雷管才行。這是整個行動中最微妙的一環,因為必須讓雷管按精確計算好的時刻引爆。
事實上,普呂當大叔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前推進螺旋槳一修好,飛行器肯定會立即起飛,繼續向北飛。但是,這項工作一完成,羅比爾和他手下的人很可能就要到船尾來修理後推進螺旋槳。這麼多人來到艙房旁邊,可能會給普呂當大叔的行動造成不便,因此,他決定使用導火索,以便能在預定時間起爆。
他對菲爾·埃文思說:
“拿炸藥筒的同時,我還拿了一些火藥。根據燃燒時間的需要,我打算用火藥做一根導火索,接在雷酸鹽雷管上。我打算夜章12點點燃導火索,讓炸藥筒在淩晨三四點鍾爆炸!”
“安排得好!”菲爾·埃文思應道。
可以看到,在策劃連他們自己也將葬身其中的這場可怕的大毀滅時,兩位同行竟然冷靜到了如此地步。他們對羅比爾及其手下一夥仇恨至深,似乎他們自己的歸宿就是與“信天翁號”及“信天翁號”上的這夥人同歸於盡似的。這一行動,管它荒唐不荒唐,可憎不可憎,顧不得了!五個星期來,滿腔的怒火一直憋著發不出,什麼想法也得不到滿足,他們都快氣炸了!
“那麼弗裏科蘭呢,”菲爾·埃文思說,“我們有支配他命運的權利嗎?”
“我們也犧牲了我們自己的生命!”普呂當大叔回答說。
弗裏科蘭是否也這一理由已經很充分,這值得懷疑。
普呂當大叔立刻動手幹了起來,菲爾·埃文思負責監視艙房周圍的動向。
乘務員們一直在船頭忙碌著,用不著怕有人闖進來。
普呂當大叔先把一部分火藥弄碎,碾成粉。稍稍弄濕以後,他將其裝進一條導火索樣的帆布袋中。點燃後,證實了導火索每10分鍾燃燒五厘米,也就是說三個半小時後的燃燒長度應為一米。他熄滅了導火索,緊緊地擰成繩,然後接到了炸彈上。
晚上10點左右,一切準備就緒,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這時,菲爾·埃文思走回艙房,來到同事身邊。
這一天,前推進螺旋槳的修理工作也一直在緊張地進行,隻是不得不把它取回到飛行器上,好卸下扭曲的槳葉。
至於為“信天翁號”的機械部分提供動力的那些東西,如幹電池、蓄電池等,在暴風雨中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壞,足夠再維持四五天時間的。
天已經黑了,羅比爾和他的夥伴們停止了工作。前推進螺旋槳還沒有安上去,還需要三個小時的修理才能運轉。與湯姆·特納商量以後,工程師決定先讓筋疲力盡的船員們休息,沒完成的工作留著第二天再幹。況且,像這樣的矯正工作,要求非常細致,單靠白天的光線還嫌不足呢,僅憑燈光的光線怎麼能行?
這些情況,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都不知道。他們隻知道羅比爾早些時候說過的話,以為前推進螺旋槳已在大黑前修好,“信天翁號”也已啟程向北飛去。他們以為飛行器已經離開了小島,而實際上它還被錨拖著固定在那裏沒動。這一誤會將導致事情朝與他們原先的設想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