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仇人相見 Page 2(1 / 2)

��\u000b��,隻有一次,將近正午時,卡拉加尼讓隊伍休息了半個小時。達誇人紛紛領了食物坐到一條小溪旁吃起來。

上校也分到一點兒麵包和幹肉,他毫不客氣地全都吃光。從頭天晚上起就一直沒有進食,他可不願讓敵人們最後看到自己體力不支而幸災樂禍。

這時,已經急行軍走過了將近十六英裏。卡拉加尼一聲令下,隊伍又重新上路,仍然朝著朱比勒波爾的方向行進。

隻是在將近傍晚五點鍾時,這支達誇人才離了大路,插向左邊。如果說莫羅上校此前還勉強算是保留了一點兒希望的話,那麼現在他明白自己隻能聽天由命了。

一刻鍾後,卡拉加尼帶領達誇人穿過一處狹窄的隘口,這是耐爾布達山穀的最頂端,通向本代爾肯德最偏僻的地區。

目的地距唐第村落大約有三百五十英裏,在索特普拉山脈的東麵,而索特普拉山似是萬迪亞斯山係向西麵的延伸。

在最高的一道山梁上矗立著裏波爾古堡它早已被棄置不用,因為隻要西邊的關隘被敵人占據,堡壘的軍需及食品供給就被切斷了。

要塞踞於山係最高的一個峰巔之上,是個天然的凸角堡,高約五百英尺,俯瞰著夾在群山之間的某個大喇叭狀穀口。隻有一條促狹的小路,蜿蜒地插入石山通到上麵,小路陡峭得幾乎走不過去。

在要塞的高台上,還留有一些拆毀的護牆以及坍塌的石柱。堡壘前麵的空地在毗鄰懸崖處,有一排石壘的射垛,空地中間立著一個近似廢墟的建築物,以前是給裏波爾的那支小衛戍隊充作營房,現在恐怕做馬廄也沒人願要了。

在中部高台的正中間,從前沿著射垛的炮眼一字排開的防禦武器隻剩下一個:一門對準空地前方的大炮。由於炮身太重而難以拆卸,而且也損毀得過於嚴重,失去了利用價值,大炮便被棄置在炮架上,鐵皮外殼已被腐蝕得鏽跡斑斑。

憑著它的長度和體積,這門大炮足以與熔鑄於熱昂吉時期、炮身巨大、長六米、口徑四十四毫米的比耳薩青銅炮並駕齊驅了。同樣,它也可以與威風的畢加布爾大炮比美,後者的隆隆炮聲,照印度人的說法,可以把一座城市夷為平地。

這便是裏波爾要塞,被俘的上校便被卡拉加尼一夥押到此地。他們到達時已是下午五點,一天中走了二十五英裏還多。

莫羅上校最後要看到的究竟是哪個敵人呢?很快便會清楚了。

一群印度人正守在空地上那個廢棄的營房裏。達誇人沿著射垛圍成一圈時他們也從裏麵出來了。

莫羅上校站在圈子中央,雙手抱懷,耐心等待著。

卡拉加尼離開隊伍,朝著那群人走了幾步。

對麵,一個衣著樸素的印度人走在頭裏。

隻見卡拉加尼在他麵前停下,深鞠一躬。那印度人向他伸出一隻手,卡拉加尼畢恭畢敬地吻了一下。那人點點頭,表示對他的效力感到滿意。

然後,印度人便緩慢地朝上校走來,但兩眼冒火,似是壓抑不住胸中的憤怒。簡直像一隻野獸撲向它的獵物。

莫羅上校任他走近,沒有倒退一步,而且也同樣目不睛地盯住他。

當印度人距他隻有五步之遙時,上校用一種頗為不屑的語氣道:

“原來是‘頭人’的哥哥巴勞·洛!”

“再仔細看看!”印度人說道。

“那納·薩伊布!”莫羅上校失趨勢大喊,這一次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那納·薩伊布還活著!……”

對,正是“頭領”本人,原印度兵起義的首領,莫羅不共戴天的仇敵!

然而在唐第村落的那場遭遇中死掉的又是誰呢?——他的哥哥巴勞·洛。

這兄弟倆臉上都有麻子,都在同一隻手上被截掉同一根指頭,容貌又是極為相似,因而騙過了勒克瑙和坎普爾的士兵,他們毫不猶豫地把哥哥認作是“頭人”。的確,要想不犯這種錯誤幾乎不可能。這樣,當官方通告權威地宣布了“頭人”的死訊時,那納·薩伊布卻還活著:是巴勞·洛死掉了。

那納·薩伊布極為謹慎地利用了這種新情況。局勢又一次為他提供了近乎絕對的安全保障。因為英國警方不會像搜尋他一樣全力地追捕他的哥哥,何況巴勞·洛還不在被通緝之列。不但坎普爾的大與他毫無關係,而且他也不具備“頭人”在中部地區的印度人身上所能施加的極為有害的影響力。

此前,那納·薩伊布看到自已被嚴密搜捕,便決定在可以大張旗鼓地行動之前先按兵不動,他暫放棄了起義的計劃,全身心投入到複仇中。而且時機再好不過:始終處於其爪牙監視下的莫羅上校剛剛離開加爾各答,要前往孟買。難道沒有可能讓他穿過本代爾肯德各省,到達萬迪亞斯山區嗎?那納·薩伊布到了這一點,就是為此目的他才把機敏的卡拉加尼急遣出去。

“頭人”後來也離開唐第村,這裏已不能再給他充作穩妥的藏身之地。他鑽入耐爾布達山穀,一直跑到萬迪亞斯山區的腹地。坐落在此的裏波爾要塞在他看來是個安全的躲避之處,因為警方既“頭人”已死,不會再想到追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