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您父親以前也是開茶樓的嗎?”
“不是的,以前父親隻是小生意人,根本就沒有開茶樓的實力。”
“小生意,指的又什麼呢?”
“嗬嗬,小生意就是小生意唄!”徐白似乎有隱情,不想透露,後來,在魯奇的一再追問下,他終於說出,以前父親是在北京賣大碗茶的。
“既使是小本生意,後來又怎麼做起茶樓了呢?開茶樓的錢從哪裏來的呢?”魯奇說。
“這個人嘛!我也不太了解,父親說是受了一位遠方親戚的資助,那個時候我們還小,所以,對此事也沒有深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徐白確實隻知道這些,關於茶樓的資金問題,他也無從知曉,這就像父親當初的遺言,不要改茶樓的名字一樣,令人費解。
魯奇和他的談話就此結束,警方從現場提取了大量物品,等待法醫鑒定。
第二天,法醫鑒定結果出來了,死在徐白飯店裏的那個男人是中毒身亡,經過對現場物品的化驗,死者食用的菜、飯、酒裏均沒有發現中毒藥物。最終,在死者桌子上那個不起眼的白色茶具中發現了藥物。
以上檢驗結果表明,那個男人已經可以輕鬆地進入茶樓了,這使徐白有些惴惴不安,徹底難眠,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到底是誰?他下一步還會做什麼?
第二天,徐白又把那天晚男人的電話告訴了魯奇,魯奇對徐白的話半信半疑,決定要做進一步的調查。
這期間,死人事件極大地影響了茶樓的生意,客人銳減,部分善於落井下石的人還舉報了徐白,不是說他的茶樓,而說他開的飯店衛情況不達標,因此,徐白的飯店被迫停業整頓。
徐白平時隻是接受警方的調查,除此之外,就是繼續管理他的旅館和茶樓。
徐白的飯店成了一個空架子,他整天無事可做,隻好呆在家裏,喧嘩的街道和冷清的茶樓形成了鮮明對比,清淡的生意使茶樓經營每況愈下,麵臨關門的危協。
他找出了當初父親自殺時的化驗單,又對照起飯店裏那人死者的化驗結果,他驚奇地發現,使兩人斃命的竟然是同一種藥物。
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父親並不是自殺,而且他殺,被人毒死?
那天茶樓父親的房間裏,徐白看到的那個小牌子“黑白茶樓”又是怎麼弄進屋子裏的呢?
倘若有人能夠把小牌子放進父親的房間,說明在父親死前,他也可以輕鬆地進入父親的房間。這樣,那人不是就可以加害父親了嗎?
徐白孤獨地猜測著,不知不覺中,眼淚已經溢出了眼眶,父親生前所有的影像鋪天蓋地般從徐白的大腦裏浮現出來,許多往事曆曆在目,父親一生與母親平淡地生活,一直安分守已,從不與人爭鬥,為人誠實守信,與人交寬宏大度,坦誠相待,從未聽說過父親有仇人,可是為什麼有人會害他呢?
徐白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號啕大哭,妻子和小凡在門外拚命的喊他,他都置之不理,此時此刻,他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次日早晨,徐白醒得很早,他已全然忘記了自己昨晚大哭的事情,因為他昨晚喝了很多酒,人在酒後總是會表現出最脆弱的一麵。
吃過早飯,他便直奔茶樓,他直直地朝茶樓的正門走去,小馮正在門口掃地。
徐白匆匆走到茶樓門口時,忽然感覺自己剛才好像看到了什麼,他於是停住腳,又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能看清茶樓的牌子,他驚呆了。
“陽光茶樓”四個字中的“陽光”二字被人刪掉了,換之是“黑白茶樓”四字。
其中,“黑白”二字是血紅的,那紅色的液體還在不斷地從牌子上往下滴。
正在這時,徐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徐白喘著粗氣。
“徐誌誠的兒子?”
“又是你?”
“是我,看到我的又一傑作了嗎?”
“是你幹的?你為什麼這麼幹?”
“因為你不聽你父親的話,你不應該改茶樓的名字!不能改!你這個笨蛋,你聽到了嗎?你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
“我的茶樓,改名字這是我的權力,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父親是不是你害的?”
“你錯了,茶樓應該是我的,本來就是我的。”
“為什麼?”
電話又掛斷了。
徐白警覺地望向四周,他忽然感覺這個人就在他的四周,或者此刻正在看著他。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發現,他歎了一聲,隨後,拔通了警察的電話。
魯奇對徐白的牌匾被改一事,沒有做出什麼具體結論,但是卻給徐白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改回原來的名字,看會不會還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於是,茶樓的名字又改了回來,叫“黑白茶樓”。
此後的一個星期相安無事,兩個星期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更沒有男人的電話打來。
徐白的飯店又恢複了營業,可前提卻是徐白賠複了中毒死者家屬巨額的賠款。但是,恢複營業後的飯店卻遠不如從前了,關於飯店毒死顧客的事被傳得沸沸揚揚,生意大不如從前,這似乎正中了不那個投毒人的下懷,也許這就是那人所希望的,可他這麼做,擾亂飯店的生意,他又能得到什麼呢?
茶樓的生意還一如從前,日子依然繼續,那人沒有再來電話。
徐白對以前發生的事似乎有點淡忘了,小凡的學習成績也有了很大提高,可是就是拿不到好的名次。原因是外語太差。
徐白便又去家政中心去找家庭教師。
兩天後,一個三十多數的男人來到了徐白家,他說他是家政中心介紹來當家庭教師的,名叫周林。人長得白白淨淨的,說話很有禮貌,經過一番談話,這個男人被正式錄用了。
周林戴個眼鏡,外語很流利,體胳非常健壯。和小凡也談得來,他們經常補課到深夜,而且每次補課門都是插得死死的,門裏麵傳出小凡結結巴巴讀英語的聲音。
沒有兒子的陪伴,徐白這回隻有一個人看電視了。這天,天氣很熱,他正在茶樓裏喝茶,電話鈴響了。
“喂!”
“徐誌誠的兒子,最近生意不錯?”
徐白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對這個家夥的聲音太熟悉了。
“你想幹什麼?”
“哼!你這個傻瓜,小凡的足球我很喜歡,我更喜歡這個孩子。嗬嗬!”
“喂!喂!喂!”
電話又掛了。
徐白放下電話,就開始打電話四處找小凡,可是哪兒也找不到,徐白心急如焚。
下午四點的時候,小凡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周林,還有一個警察。
周林的手臂上纏著白色的繃帶。
原來,小凡下午沒有課,便去找周林,他想讓周林和他一起去聽李揚的瘋狂英語。
回來時的路上,從一條小街道裏竄出一名持刀的蒙麵歹徒,幸虧有周林在場,可周林也不是那個人的對手,手臂受傷了。
小凡問徐白,那個人為什麼劫他,徐白不說話,我自己最清楚那個電話,他想,一定是那個男人幹的。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他這樣的對待自己是為何呢?
徐白點燃一支煙,坐在沙發上慢慢吸起來。
父親臨死前為什麼一再叮囑自己不能改茶樓的名字呢?
難道這茶樓的名字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在這個茶樓的名字上會有什麼可以說的呢?
電話裏的那個鬼魂一樣的人到底是誰呢?他為什麼也會提起茶樓的名字,先是父親太師椅上的假象,後來又是飯店裏下毒,再後來竟然當眾改了茶樓的名字,直至把魔掌伸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這一切的一切是否還會有其他的答案呢?
徐白徹底難眠,第二天他就直奔茶樓,他叫人打開父親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可是他還是沒有一絲一毫新發現。他總有種預感,那就是父親在死之前一定早已知曉這座茶樓的一些真相,正因為此真相父親才會死。那麼,父親在死前就不會留下個之字片語嗎?
父親一直是一個正直,光明磊落的人,他決不會這麼不明不白的死的,那他在死前又做過些什麼呢?
四、調 查
這天,魯奇和幾個警察來到了徐白的茶樓。
徐白很驚訝,他問魯奇:“是不是有新的線索了?”
“現在還不確定,我們想這裏的服務員了解一些情況。”
“好的,沒問題。”徐白說著就開始張羅著集合服務員。
所有的服務員都站到了茶樓二樓的大廳裏,一共九個,站成一排。
魯奇走到服務員對麵,仔細地觀察著每一個人。
服務員裏有四男五女,幾個女孩子都低下了頭,大家都在猜測著一個問題:難道我們當中有內奸。
過了一會兒,開始逐個調查談話,九個服務員都是外地人,比較膽小,也沒有什麼心計,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結果,一無所獲。
這使魯奇感到很沮喪,他不相信自己的感覺有出錯,難道這九個人裏根本就沒有內奸?
他又把這九個人進行細化,把他們的名字一一寫了下來。
九個人中有兩男兩女住在茶樓裏,剩下的五個人都是在市區租房子住,住的地方離茶樓並不遠。
這四個人分別是:劉天、張雨含、於鵬、劉悅、馮晶
寫完這幾個的名字後,他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那個男人會不會是以上其中一個女孩的男朋友呢?他的目的是為了敲詐徐白。
這樣一來,範圍就更為縮小了,可以懷疑的人隻有張雨含、劉悅、馮晶三個女孩了。
突然,魯奇感覺眼前一亮——馮晶,這個徐白總稱為小馮的女孩,一直是店裏最老實、最能吃苦的女孩,徐白連茶樓的事務都可以交給她管理,充分說明對這個農村女孩的信任。一個農村女孩可以得到老板的信任,確實非常難得。
經常魯奇觀察,在小馮身上,找不到一絲城市女孩具有的驕慣和虛榮,在她的臉上看到的隻有純樸和善良——恰恰是她的純樸和善良引起了魯奇的擔心,這樣單純的女孩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了,因為,在這樣的女孩眼中,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好人,分辯善惡的能力很低……這樣,就給了那些心懷叵側的人創造了良機。
魯奇越想越感覺小馮疑點最多,試想一下,她對茶樓的情況了解得最多,從內到外可以是了若指掌,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掌握了小馮,他便可以進入茶樓,在徐誌誠的椅子上做手腳,在茶具中投毒。還有,第一個發現太師椅上假象的人是小馮,她當時掌管著店裏的和生意,怎麼會沒有看到任何人走上樓,進入徐誌誠的屋子呢?普通的服務員是決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因為他們既沒有這個膽量也沒有這個能力,小馮隨便地領什麼人上樓,其它服務都會以為那是顧客,或者以為會是老板的親戚一類——那個男人的來去自如是疑點之一;疑點之二,徐誌誠死後,他的屋子一直閑置,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沒有人願意接那個房間,認為那裏晦氣,可小馮為什麼不這麼認為呢?她不僅不離得遠遠的,還要親自向裏麵看一看,當時,她真的是出於好奇心嗎?她的這個小小舉動是出於好奇心多一點,還是她根本就知道裏麵的一切,幫做假象來迷惑徐白呢?
許許多的跡象證明,小馮和這件事有關。
於是,魯奇決定派人監視小馮。
三天後,魯奇終於聽到了令自己欣喜的消息:小馮夜裏與一陌生男子同行。
魯奇覺得這件事很重要,不要打草驚蛇,四天過去了,陌生男子一直沒有出現。
第五天,警察在監視小馮的途中,突然發生了交通事故,警察乘坐的車被一輛大卡車給撞了,兩名警察下車的時候,發現小馮不見了,趕到小馮家中,同屋的女孩卻說她根本就沒有回來。
這樣,警察又原路返回,在一個漆黑的胡同口,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小馮。
小馮躺在地上,手臂上流著血,人已經暈了過去。
第二天,在公安局,小馮這才慢慢說出事情緣由,她說:“在爺爺死的前一個星期,有一天,我上樓無意間向爺爺的房屋望了望,發現門虛俺著,我很好奇,便站在了門外,仔細聽裏麵的聲音。可正在這時,門突然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一把把我拉進了門。男人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看不清他的臉,因為他戴著墨鏡,我看到爺爺靜靜地躺在太師椅上,爺爺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扭過了頭,男人把幾張百元大鈔塞到了我工作服的口袋裏,不許我把看到他的事說出去,不然他會殺了我的。之後,爺爺把我叫到了他麵前,叫我不要把所看到的說出去,我很聽爺爺的話,所以就沒說。”
魯奇感到很吃驚,“爺爺當時怎麼樣?”
“爺爺當時很好,好像那個男人和爺爺很熟,而且他們都不希望我把事情說出去。”
“後來,我父親死後,你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
“我本來想把真相告訴你們的,可是就是爺爺死後的當天晚上,我在回宿舍的路上,又碰到了那個男人,他把我叫到一個小街角,那裏沒有路燈,他再次危協我,不許我把事情說出去,而且為了讓我記住他說的話,還在我的手臂上劃了一刀。”小馮挽起衣服,魯奇清楚地看到她白淨手臂上的那條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