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來,他都沒想過回頭,當他看著最心愛的女人離他而去的時候,當他大好前途慘遭毀滅的時候,他就不能回頭。
為什麼呢?究竟是為了什麼?對一個將死之人,一個毫無牽掛的人,這些都是為了什麼。
他累了,所以很多事,他都交由刀疤臉去打理。
刀疤臉還年輕,還有無數的理想和欲望,他的生命正在燃燒著。
天空還在下著雨,佝僂老人坐下了,畢竟還是老了。
他道“這次行動未能成功,以後的路就難走了。”
刀疤臉點點頭,“易輕塵實在太厲害,咱們以前是小看他了。”
“你知道要在這個世上活下去,就不能小看任何一個對手。”佝僂老人若有所思,他用自己的無數次失敗來告訴刀疤臉,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
刀疤臉點點頭。
佝僂老人道“我已經老了,以後就得看你了,我這個位置,以後給你,倒不如現在給你。”
刀疤臉連連推辭,“恩師對我恩重如山,得有今日之地位,全靠恩師栽培提拔。況且我的能力尚不足以勝任飛花樓樓主,飛花十二樓樓主個個德高望重,哪一個都可以勝任這個位置。唯獨徒兒實在獨力難當。還望恩師三思。此事關乎我飛花樓百年大計,未可如此草率。”早已雙膝跪地,拜服扣首。
佝僂老人聽他如此說,不再說話了。隻是扶起了刀疤臉,雙手拍了拍他的雙肩,臉上滿是欣慰。
雨依然在下,風雨中兩個男人就這樣站在那兒,他們剛才簡單的對話不知道牽扯了多少人命。
刀疤臉回到屋中,他的雙眉皺在一起。
旁邊坐著一個人,他一身黑衣,雙眼炯炯有神,左手邊永遠有柄劍。
西門如意,他看著刀疤臉,道“獨孤明月已經約好了,八月十五。”
刀疤臉點點頭,“這個消息沒有散布出去嗎?”
“沒有,”西門如意道。
“很好,那老家夥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剛剛在談話中,他想把他的位置給我。”刀疤臉的眉頭沒有舒展。
“敲山振虎,引誘你。”西門如意麵無表情。
“他知道我不會接手。”刀疤臉道。
“他想讓你自亂陣腳,先有動作,”西門如意還是麵無表情。
“然後他早有準備,隻等著我往裏麵鑽。”刀疤臉笑了。
“你下一步如何做。”西門如意道。
“靜觀其變。”刀疤臉並不笨。
“刀皇呢?”西門如意問道。
“受傷了”刀疤臉道。
“還有誰能傷得了他?”西門如意有些不信。
“易輕塵”刀疤臉的眼睛發亮了。
西門如意也不再說話了。
易輕塵在落霞山莊,看著漫天的大雨,若有所思。
燕渡等人中了迷毒,易輕塵解了毒,眾人已無大礙。
趙如風看著他,道“沒想到飛花樓下手這麼快。”
“別急,事情還沒有開始。”易輕塵永遠地不急不燥。
趙如風點點頭。
“在開始之前,需要一個人。”易輕塵看著天邊,“但願他能回來。”
“是啊!三年多不見人了,去了哪兒都不知道。”趙如風道。
他們說的當然是狄情,可是,他又去了哪兒,沒有人知道。
夜黑了,燭光下,燕渡三人吃著晚餐。
經過的患難讓他們的情誼更深了,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必要說話。
易輕塵等著燕渡,他希望知道些事情的經過。
看到易輕塵,燕渡的心裏是由衷的欽佩。
二人在燭光下,慢慢的談了起來。
易輕塵坐著,聽完了燕渡的敘述。
“看來,簫月父親的死,與飛花樓有莫大的關聯。”易輕塵道。
燕渡點點頭,“飛花樓這次錯失了一手,接下來,他們肯定還有行動。”
易輕塵點點頭,“咱們也不能束手待斃。”
“莫非易兄已經有了對策?”燕渡道。
易輕塵笑了,他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關鍵就是找到飛花樓的位置。飛花樓馳名江湖,但是卻從來沒有人知道,飛花樓的腹地在哪兒。
易輕塵就要找到那個腹地,置之於死地。
在此之前他隻有穩住。
燕渡有些吃驚“是何對策?”
易輕塵道“一個人。”
“什麼人?”燕渡問道。
“一個足以置之於死地的人。”
他沒有說話了,這個人不能讓人知道,誰也不能。
燕渡也沒有問,他知道問也沒用。
易輕塵站了起來,走出了屋外,燕渡也跟著出去了。
他們看著天邊的紅日,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