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經》預測之所以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嗤之以鼻,關鍵就在這兒,隻有親身經曆過《易經》神奇的人才會相信世上有一種超自然的力量存在,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相信的,他們隻以為人類就是單純的生物,是細胞的合成體,思維和行動都是個人行為,根本不會受任何神秘力量支配。
寧朝平有過親身經曆,加上他的細致觀察,他在內心深處是承認自然界裏還藏了一種不為人知的力量的。
我點點頭說:“你說得不錯,那個癲子其實不癲,他雖然不是神,可是他有超出常人的智慧,因為不被常人理解,和常人的平凡生活格格不入,所以才顯得另類,人們把他看成是瘋子,他看常人是傻子,隻是角度不同罷了,我沒有他那種神奇力量,我隻是一種本能的預知,這樣說吧,是易經給了我這種洞察力。”
“沒這麼簡單,我聽說有人能開天目,你要不是開了天目,怎麼會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情?”寧朝平一針見血地說。
我淡淡一笑說:“你太會聯想了。”
我若承認我開了天目,他會不會恐懼?誰會願意和一個能一眼看穿自己內心的人坐在一起?
寧朝平哈哈大笑說:“我看你不是癲子,你看我卻是傻子,因為我們的智商不在同一水平線上,小周,我們隻是閑聊,你不用戒備心這麼重。”
我不知道他老是追問我是不是開了天目有何用意,我現在不想再去探知他的內心,他又何必想弄清我的來龍去脈呢?
他是一個官場中人,不會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的,我問他:“寧書記,你上次說有事要問我,到底是什麼事?”
“你占卜一卦要多少卦金?”寧朝平答非所問。
“沒有統一的標準,由事主自願給,一百不嫌少,一千不嫌多,我不計較錢財,能幫助得了別人也是一種樂趣和財富。”
“那你給我占卜一卦。”
“好,你想問哪方麵的事?”
“你預測一下公安局能否抓住打袁紹飛父親的凶手,如果能抓住,大約是什麼時間。”寧朝平喝了一口茶說。
我不解他的用意,到底是想測試我的預測水平,驗證我開沒開天目,還是有什麼計劃,在等待打人凶手的落網,以便從中挖出更多的辦案線索?
我以他手上的茶杯起卦,快速計算完後說:“凶手不是一個人,應該有三個,這三個人目前不在本地,一個在大都的北方,兩個在南方,從卦上看是官伏而不動,對抓人的事不積極,不過,這三個人中有一個在四個月內仍然會落網。”
寧朝平放下茶杯,感興趣地說:“哦,有意思,看你說得很絕對啊,你是怎麼預測的?演示一下我看好不好?”
我有些懷疑他是故意逗我玩的。
我盯著他的臉,忍不住讀了一下他的內心,他心裏有一種喜悅在湧動,他在說,如果真能抓住凶手,他們背後的指使者就露出來了,隻要讓我抓住一點蛛絲馬跡,我要讓一大群貪官惡吏為那七十多個冤魂陪葬。
寧朝平還是不相信我,是的,這種事風險很大,弄不好事未成身已敗,別說我是一個江湖之人,就是他的上級他的手下,他也未必會完全相信。
從這點上看,我又不能不欽佩他的良苦用心和堅強的鬥誌。
要知道,袁紹飛一案的背後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利益集團,有的身居要職,有的財大氣粗,有的手段凶殘,伊長江隻是在酒桌上發一回牢騷,就被人誣陷進了監牢,大事不密,毀於一旦,於惡勢力鬥爭光有勇氣不行,還得謹慎萬分和足智多謀啊。
我也不說破他的心事,認真地把我的起卦方法和解卦技藝給他講了一遍。
其實他並不是真想知道我是怎麼預測的,而是為了掩飾他測這件事的目的,他是怕我多疑。
我們心照不宣,他把自己想了解的事迂回地表達出來,我也把自己想告訴他的委婉地透露給他,這一次交談,雖談不上開誠布公,卻是各有所獲。
期間我再提到伊長江的案子,我說:“伊長江是一個清官,他是被人陷害的,我分析他手上應該有一些某些貪官的罪證,隻是現在他不敢拿出來。”
寧朝平說:“大多數為官者都是好的,也有一些腐敗分子最初也是好的,隻是這個社會的誘惑太多了,有些人能頂住有些人頂不住,就像一座城池,一旦外城被攻破,整個城的淪陷也隻是時間問題,伊長江的案子在檢察院,我不方便過問,我相信,隻要他是清白的,自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想說:“你該去見一見伊長江,他會給你提供破案線索的。”
可是看寧朝平的意思,他的注意力好像並不在伊長江身上,我隻得悻悻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