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霜道觀(1 / 3)

��{\u001fi葉一凡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惡夢不斷,等他完全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上午十點。他匆匆起床,隨便漱洗了一番,換了件幹淨衣服,但是因為衣服沒有熨燙過,所以穿在他身上依舊是皺皺粑粑的,看起來倒不如先前那件髒衣服來的順眼。不過他也並不在乎,把身上的衣服拉扯了兩下,就出門了。

他沒走多長時間,就進了一家小吃店,要了碗麵條,然後慢條斯理,津津有味的吃起來。他麵向店外,一邊吃一邊有意無意的看看外麵三三兩兩的路人,不過引起他注意的是一個穿著黑布衫,灰色長褲和布鞋的老人。葉一凡從出門的時候,就發現被人跟蹤了,所以他才故意停下來吃東西,為的就是看清究竟是誰在跟蹤自己,不過他沒想到會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而且老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跟蹤的經驗,很快就暴露了自己。

葉一凡也不急,他吃完麵條喝完湯,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根牙簽,然後一邊挑著牙一邊向老人走過去。

老人本來在裝作看報紙,突然見葉一凡向自己走過來,表情頓時變得更加不自然。

“老伯,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麼事情?”葉一凡開門見山的問道。他這個時候站在老人身邊,看得更加仔細,老人的樣子也算是慈眉善目,讓人心生好感,雖然穿得樸素,但是衣著幹淨整齊,隻是布鞋上有些泥濘,應該是走了很長的路來到這裏。

老人知道自己已經搪塞不過去,隻好收起報紙,看著葉一凡笑了笑,但是卻也並不說話。

“老伯,看你樣子,應該是從大老遠的地方過來找我的,有話不妨直說,隻要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葉一凡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又摸出一小瓶白酒,往嘴裏灌了一口。

“酒是穿腸毒藥,還是少喝為妙。”老人終於開口說話,不過這話卻是離題萬裏。

“凡是美的東西多少都有點毒。”葉一凡抹抹嘴,又說道:“您老要是沒什麼事,就別跟著我了。”

雖然他覺得這老人實在有些奇怪,不過他卻沒什麼心思去深究。

老人仿佛思索著怎麼開口,沉默了一小會後,說道:“我是受人所托,想問你,是不是有個叫李雪和魏華的孩子被你們抓了。”

葉一凡愣了一下,不過隨後就回過神來。李雪就是雞仔的真名,他的母親叫做李若燕,他是隨母姓李。而排骨的真名叫做魏華。不過這些他也是看了案件卷宗裏有關嫌疑人的資料才知道,眼前這個老人莫非是他們家的親戚,可是這兩個孩子又不是同一家的人。

“你怎麼認識他們,你是他們什麼人?”

“我不認識他們……我隻是受人所托來找他們……這兩個孩子是冤枉的……你看是不是能放了他們……”老人說道結結巴巴,臉也憋得通紅,仿佛有力使不出一般。

葉一凡還不等老人把話說完,就一把抓住他的手。關於兩位警察被殺的案件,公安局做了嚴格的保密,並沒有對外公布,一個普通老人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還知道自己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葉一凡第一反應就是這個老人與謀殺案有關係,所以才毫不留情的出手抓住老人的胳膊。

不過老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抓,人反而鎮定下來。隻是歎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拐彎抹角反而更說不清楚了。”

葉一凡見他沒有掙紮,也看他不像要跑的樣子,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

“老伯,這可不是小事情,如果你今天說不清楚,我隻有把你帶回局裏了。”葉一凡這時已經沒有剛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了,雖然穿著還是那麼不得體,但是氣勢上卻十足有了一個警官的派頭。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嗎?”老人臉上卻沒有恐懼的神情,平靜的說道。

葉一凡聞言點點頭,這老人雖然有些神秘,但是卻並不讓人討厭,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他也不想冒然的就把對方帶回公安局。他想也沒多想,就把老人帶回了自己的家。他的家裏雖然稱得上又髒又亂,但是確絕對是個安靜的地方,在這裏談話,不會有人去打攪他們。

老人也並不介意,跟著葉一凡回到家裏,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來後,就開口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茅山月霜道觀的主持,法號‘一陽真人’。”

葉一凡雖然見多識廣,但是卻被老人這番一本正經的自我介紹給弄得哭笑不得。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坐下來第一句話竟然是說自己是個道士。

“一陽真人”也不理會葉一凡難看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會讓眼前這個警察的臉色更難看。

“我們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觀,加我這個主持,也就六七個人,平日裏修禪悟道,與世無爭,不過沒想到,三天前觀裏突然來了一個女人……”

“一陽真人”見葉一凡點燃了一支香煙,他顯然聞不慣煙味,所以身體往一旁挪了挪。

“不好意思,早上不來一根,渾身都沒力氣……你繼續說。”葉一凡訕笑道。

“一陽真人”鄒了鄒眉頭,現在已經是中午了,而這個警察卻說是早晨,人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

“一陽真人”此時心裏隻犯嘀咕,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道:“那女人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可是卻語出驚人,說有人在修煉‘血道’,而這‘血道’的密法是你們月霜道觀才有的東西,現今已經有好些人為此喪命,你們要為此負責。”

說到這裏,“一陽真人”又看了看葉一凡,而葉一凡隻是皺著眉頭,吸著煙,並沒有打斷他說話的意思。

“一陽真人”稍稍安心,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必須把這些外人聽來一定會覺得難以理解,不可思議的事情解釋清楚。

“我聽完女人的話,當時就大吃一驚,‘血道’之事極為隱秘,即使是在月霜道觀中,也是曆代主持才知曉,她一個年輕女人是如何知道的?所謂‘血道’本非是正統的修道,而是一種急功近利的邪術,說來慚愧,這種有違天和的邪術正是數百年前月霜道觀的一位道士所創,後被當時的主持發現,而禁於後世。而觀中也隻有典籍記載此事,但關於‘血道’的修習之法卻早已焚毀。關於此中細節,我也一一向那女人說明,世間絕無人能修習‘血道’。可是那女人卻依舊不依不饒,說我想推脫責任所以才說大話騙她,對於她這番胡攪蠻纏,我本想轟她出觀,可是她卻拿出一份東西來。”

這時,“一陽真人”從口袋裏拿出一張血跡斑斑的符籙,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

“這就是那女孩拿出的一張‘血咒’,這張血咒已經被人用過,而‘血咒’上被施法的人就是你們正在調查的兩位死者李佳和農政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