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窈窈聞聲緊張。
沈階一本正色,清了清嗓,聲音仍是喑啞,“無事,酒喝多了有點暈。”
聽來字正腔圓,可無端帶著一股欲味。婢女刷得臉紅。
沈階沒注意,杜窈窈聽他說話難受,跟故意勾引女人似的。她想開口,怕出聲漏了底細,不滿地隔衣咬他肩頭一口。
婢女躬身告退,沈階囑咐,“我和姑娘說些體己話,你叫他們離遠點。”
“是。”
沈階重新邁起步子,垂目睨著杜窈窈,“怎麼突然咬我,調皮。”
杜窈窈嘟嘴,哪好意思說她吃他和婢女的醋,哼哼道:“以後不在外麵了。”
“那我可得抓住機會。”沈階摟著杜窈窈,她身上的外衫像由夜風吹動。
杜窈窈借著月光,凝視他清雋眉目,在他唇上親一口,“我的。”
好似宣告主權。
“你的,”沈階含住杜窈窈的唇瓣,“都是你的。”
走到帳篷,不等守衛掀簾稟報,沈階徑直走入。
杜窈窈小聲啜泣,柔細的嗓音嬌媚入骨。
地毯上泅開一片水花。
沈階抬眼,燭光中一人挺拔地立在帳中,神色從驚詫轉為尷尬,遂側開臉,不敢直視摟抱的二人。
沒想到是嚴謹,沈階有些窘迫。杜窈窈還在嬌氣地哭,怕她羞憤欲死,他沒出聲。
“怎麼了?”杜窈窈淚眼朦朧,奇怪沈階忽然停頓。
“沒事。”沈階以下頜抵她頭頂,給嚴謹使個眼色,挪到別處讓他出門。
嚴謹身形一閃,躥出帳外。
特意避開地毯那一處濡濕。
沈階在心中懊惱地歎氣。
“去床上,老公我們去睡覺啊……”杜窈窈藥性沒解,膩著聲催促。
“你呀。”沈階好氣又好笑。
他擁她倒在床上,悶悶地道:“以後不在外麵了。”尤其男人在的地方,要把門窗關嚴。
杜窈窈不解,“不符合你的性子呀。”她在他懷裏拱來拱去。
“別撩我!”沈階眉目陰沉,不知為何而氣,“那要去沒人的地方。”
“莫名其妙。”杜窈窈納悶,他又喜怒無常了。
沈階撫她柔順長發,轉移話題問道:“如果我今晚沒及時趕來,窈窈將怎麼應對可汗?”
杜窈窈蹙眉,回想這位可汗原文的情況。筆墨著實少,卻記載他風流而不下流,明智豁達,算一代明君。
遠的她不知道,近的由紅萼一事看出。
紅萼在大楚追求沈階先不提,光和楚洵通奸被宸王妃逮到,這樁醜聞鬧得沸沸揚揚。可汗迎娶紅萼做王後,想來應調查過。
縱邊陲小國民風開放,男人不在乎女人婚前是否貞潔。可汗作為這片草原的王,無論於公於私,如此不計前嫌,足以證明,這是個心胸寬廣的男人。
他或許會強要一個婢女,但奪臣妻,需斟酌一二。
她表明身份即可。
杜窈窈把想法一一說出。
沈階抱著她親了又親,連連誇讚,“我的窈窈,機智又勇敢。”
杜窈窈噥噥地笑,“你的夫人不好當,沒點腦子,我怕早屍骨無存了。”
撇開政敵,還有好些女人窺伺,明爭暗鬥。
他老婆不淪為炮灰都難。
她含糊小聲,沈階沒聽清,“你說什麼?”
“說你少給我招爛桃花。”
沈階委屈,“我沒招,我很忠貞。”
杜窈窈一口咬他下頜,細白的牙齒摩挲,“臉招人。”
“淨說我,你呢?”沈階與她掰扯,“姓楚的、姓宋的、姓林的、烏桓三王子,還有嚴……”
“嗯?”杜窈窈驚訝,“姓林的,和嚴……是誰?”
沈階住口。
估摸杜窈窈根本不知道,她之前在青樓無意撩了林書彥,表弟談起她麵紅支吾,令人牙酸。
至於嚴謹,沈階一個字不想多說,夫人嬌柔的媚態被他聽到看到……氣不打一處來。
“沒什麼,拿來湊數的。”他搪塞。
杜窈窈頭暈著,沒有深究,順話道:“好吧好吧……反正你一向看別的男人不順眼。”
“我吃醋長大的,你不知道?”這人振振有詞。
“哎呦喂,”杜窈窈叫起來,湊近笑,“聞見了,好大一股酸味哦!”
“要哄哄才能變甜。”喝醉酒的男人總像個孩子。
“怎麼哄啊?”杜窈窈故作迷惑地眨眼。
沈階在她臀上拍了一掌,“漫漫長夜,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