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子窺見來人黑衣持劍,嚇得尖叫閃躲。
林書彥正在興頭,驚得直接萎靡。
他披衣遮掩赤身,將被衾覆在阿泠光潔的身體。
下床窘迫而禮貌地一禮,“表兄。”
沈階目光如箭,徑直射向被中裹成一團的女子,“她是誰?”
林書彥揣測沈階在門外瞅過阿泠的臉,疑心自個私藏杜窈窈。
他大方勾起帳簾,扶起阿泠,露出她一張汗淚交錯的臉,“我新收的一個婢子,阿冷。”
模樣與杜窈窈五六分相似,不過沒杜窈窈五官清靈精致。
沈階定睛,他方才聽聲音、看輪廓極像,原來竟是林書彥找的一個贗品。
杜窈窈的眼睛清透澄澈,鼻子和嘴唇纖巧挺正,不像這女子用脂粉修飾,才得幾分形似,且眼裏透著一股老練的世故和風塵。
“你知道她像誰嗎?”沈階問。
縱不是杜窈窈,林書彥覬覦表嫂的不倫之心證據確鑿。
林書彥不說話,示意阿泠裹著被子先出門。
室內寂靜,他道歉,“對不起。”
“三天之內,”沈階將劍入鞘,放狠話道,“要麼我殺了她,要麼你把她送走!”
世人若知,林家的表兄弟找女人找了類似模樣的,指不定如何嘲笑沈階,詆毀杜窈窈。
林書彥自知阿泠的容貌不能外露,易引起閑言碎語、風流逸聞。
他答應,“我送她走。”
沈階繼續下個問題,“你是不是知道窈窈的消息?”
林書彥一怔,緩慢搖頭。
“你靈台寺的長明燈怎麼撤了?”沈階連連發問,“青州誰人給你來信,托你插手杜文武一案?”
林書彥掩飾,“是宋行楷出麵請我幫忙。”林書彥任國子監博士,宋行楷曾做翰林院學士,兩人從前有過點頭之交。
他接著解釋,“我作為表弟,給表嫂供長明燈不合適,正想找個機會,提醒表兄去操持此事。”
沈階嗤笑,他半個字不信,直截道:“窈窈在哪兒,是不是在青州?”
林書彥回避,顧左右而言他,“表兄如果真心惦念表嫂,那便對杜文武從輕發落,這是給表嫂最大的寬慰了。”
他探聽的消息,沈階在幾大查案部門一手遮天,科舉舞弊一案,皇帝透露,全權交給沈階處理。
林書彥不擅說謊,眸光閃爍,不敢與人對視。
沈階心中有數,冷笑威脅,“你不說,我就把宋家人和杜家人都抓過來,一個個嚴刑拷打,總能逼供出來。”
林書彥後退兩步,對沈階的冷酷無情耳聞已久。
思量杜窈窈信上寫的內容,他規勸,“倘若你沒那麼喜歡她,能不能罷手放過她?”
“放過?”沈階咬著兩字,直到舌尖滲出血,“不可能放過,除非我死!”
林書彥歎氣,“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傷了她,能讓她對人說出‘隻要能幫杜文武,財色任取’的話?”
南詔之行,京城傳聞杜窈窈被匪徒所害,鮮少人知其中發生什麼隱秘。
“財色任取?”沈階驚訝,杜窈窈她把自己當成低賤之物交換嗎?
“放過她吧。”林書彥低聲求,表明己意,“我隻想幫幫她,財色不敢奢求。”
沈階沒有回話,隻道:“三天之後,不要讓我在京城,再看到這個婢子!”
他連夜向皇帝請假,上疏一封科舉舞弊案的奏章,快馬趕往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