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古物不能碰(2 / 3)

“嗯。”林安仁並不吃驚,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林惠和春喜是不是被你傳染了?”

“我是剛剛才傳染上的,林惠和春喜的情況比我嚴重多了。”我哽咽著說道,“我出來的時候,她們的情況很不好,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我努力地保持著自己的冷靜,但是這個時候的我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

“你帶我去看看她們。”林安仁平靜地向我提出了要求。我驚訝於知曉部分事實之後的他,居然主動說要去看看她們。

“必要時,我會采取一些措施。你知道,這是我的職責。”

對於我、林惠、春喜來說,現在的每分每秒都是萬分的珍貴,如果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我希望第一時間拯救我的家人。

“是一支銀簪子惹的禍……”在車上,我向林安仁講述事情的起因。

暑假期間,林惠所在的院係進行搬遷,係裏組織學生對新教學樓進行清掃。林惠當時正兼職學生處工作,帶著一幫學生在辦公室和以前的實驗室進行徹底清除工作。她向來有潔癖。一進堆滿雜物的實驗室便毫不客氣地開始組織學生往外搬。銀簪子就是從雜物堆裏被學生發現的。

這支簪子似乎很久沒有被使用過。包漿已經全然沒有,看上去顯得非常生硬。簪子頭部的造型是一朵歪斜的梅花,從手柄部分的破口處看得出這簪子其實是銀包鐵製成的。學生說簪子適合林惠的氣質,要林惠留著。林惠覺得這飾物看久了也確實招人待見,洗洗幹淨插在了發髻上。剛一接觸頭皮,林惠發現一些涼意正漸漸沁入頭皮,頓覺一驚,心生懼意,於是將這支簪子取下,隨手丟入了包中。

幾天之後,春喜在林惠包中翻找零食,卻發現了那支簪子。等林惠將簪子拿到手中時,她意外地發現,這支簪子似乎重新“活”過來了,歪斜的梅花似乎盛開了一般。破口處的鐵鏽消失得不見蹤影,光亮如新。

林惠訝異於簪子的變化時,春喜嚷嚷著手癢,哭鬧不止。林惠忙著照顧春喜,也就忘記了簪子的事情。

緊接著,林惠開始發現自己不斷地掉頭發,再接下來便是頸部猛然發涼,那股原本從頭皮沁入的寒氣正在緩緩地朝頸部轉移。起先,林惠懷疑自己是工作壓力大,伏案時間太長導致頸椎病發作。沒過多久,春喜的哭鬧讓事情的端倪越來越凸顯。春喜和林惠的症狀不同,卻出現了同樣的外在表現,身體表麵在緩緩變紅,出現了奇怪的鐵紅色。

事情發生的那些天,我正在外地參加一個研討會,接到林惠的電話後,我非常擔心她們。可是,等我回來時,事情已發展得不可控製。

說到這裏,我沉默了。真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時間一到,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

“蘇民,林惠和春喜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的神情讓林安仁緊張起來。

“到家你就知道了。”我無法回答他 ,因為我根本用不到準確的詞彙來形容現在林惠和春喜。

“我現在的狀況還不太嚴重,能夠開車,但是我發現這種鏽似乎會影響到機械的運行。”

“你是說,這種鏽是全麵影響,一切東西都能損壞?你還真能瞎編,一種在人之間相互傳染的疾病,怎麼能影響到其他生物體和非生命體?蘇民啊,你腦子沒鏽吧!”

林安仁的話,徹底讓我失去了理智。我衝他大吼:“林安仁,你以為我願意傳染上這個?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看看你現在坐的車子,它正在一步一步鏽掉!換做是你,你願意在這個時候還來開玩笑,嚇唬人?”

安仁沉默著,觀察著車內的情況,摸到座椅上沙子一般的小紅點時,嚇得趕緊將手縮回來,將衣領豎起。

“蘇民,你說春喜感染的時候是感覺奇癢無比是嗎?”

“是的。”

“那你看看,我這個是不是感染?”安仁的話,讓我猛踩刹車。一些小紅點正在安仁的手臂上活動,雖然沒有形成明顯的鏽斑,但是全身上下裸露的皮膚已經被小紅點占據。

我沒有想到,安仁將會變成第四個感染者。我讓安仁掉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隻能讓他在雨天步行,但願這樣的雨能夠衝洗掉這些紅色的惡魔。

離家越來越近,我越發感覺到將林安仁牽扯進來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我在門口找到了步行過來的林安仁,他臉上的紅點已經被雨水衝刷得一幹二淨。

“不要進去。”我攔著他,“聽我說,如果你成為第四個感染者,林惠會恨我。”林安仁看著我的身後。我知道那是什麼,是春喜或者林惠出現了。

“那具骷髏為什麼會移動?”

“我不能不管她們。”林安仁掀開了我,衝進了屋內。門隨聲倒地,似乎早已腐朽。

“林惠,春喜。”林安仁不顧一切地在屋內搜尋著。 屋內一片漆黑,沒有開燈。安仁掏出打火機想照明,便聽見一聲尖叫:“不要,不要亮!”這是林惠的聲音,她的聲音變得十分古怪,讓我非常擔心,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林惠,你到底生鏽到什麼程度了?

我猛然奪過林安仁手裏的打火機,一把扔在地上踩碎,柔聲道:“好的,不點亮,別怕,林惠,林安仁過來了,你在哪裏?”沒有人回答,我聽見濁重的呼吸從右方傳來。現在是下午,雖然房間內十分暗,但並不是完全看不見東西。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依稀看見一團白色的影子坐在地上,似乎正在發抖。

“林惠?”我試探著問她。

沒有回答,隻聽見低聲的啜泣,那白色的身影慢慢朝後移動著。林安仁正要走過去,隻聽見撲簌撲簌一陣細小的響動,一些粉末落到了他的身上。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用手一摸,粗糙如同沙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