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斷情斷(1 / 2)

風聲如悲鳴般,吹著樹葉沙沙作響,淩小染將滿臉的淚都盡數擦幹,她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玄羽,淒厲詰問道:“玄羽,你終於能後顧無憂的坐在皇位上了?現在你滿意了?你答應我的承諾呢?都讓狗吃了麼?”

玄羽怎麼也沒料到藍徹臨死前會使出這樣陰險的招術,他百口莫辨,最後卻隻是淡淡道:“染兒,我會以國君之儀厚葬他的,不要怪我,我並不想殺他。”

“那你是說我看錯了,現在倒在我懷裏的不是我大哥?”淩小染厲聲反問。

玄羽輕撫額頭,顯得很是無力,他走過去,蹲在她身邊,道:“你就一定要這樣曲解我話中之意,染兒,藍徹已經死了,四年前就死在戰場上,眼前這人,不是藍徹。”

“你告訴我,他不是藍徹是誰,玄羽,我信任你,想著你總歸還念著我們之間的承諾,卻沒想到你根本就不是重諾之人。”淩小染手微揚,被黑絹包裹的一頭青絲驀然披泄下來,如一方最美麗耀眼的瀑布。

風中,青絲飛揚,淩小染伸手拔出藍徹胸口的劍,一手掩著青絲,一手舉劍,她道:“今日,發斷情斷,玄羽,我與你恩斷義絕。”

說完手上一用力,就要割斷一頭青絲,玄羽慌忙用手去握住劍刃,擋住了劍勢,可是劍刃太鋒利,她已斬斷一半青絲,玄羽細長的狐狸眼中沉痛斐然,他看著淩小染,冷道:“染兒,你就這麼輕易的斬斷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那在深穀裏我們算什麼?”

淩小染自嘲一笑,她斜睨著玄羽,道:“你不是早就已經算計好了?以我來誘出我大哥,玄羽,那段日子隻能說明我蠢,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淩小染手一鬆,手中的青絲便隨風飄散,她站起來,不管院子裏那些驚詫的目光,大步向院外走去,她走得絕然,再沒有看玄羽一眼。

藍徹死在她懷裏,她與玄羽就再也不可能,玄羽,是你不守承諾在先,怪不得我。

玄羽看著淩小染毫不留戀的離開,心中頓時像被一把尖椎碾過,痛得他臉色發白,他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藍徹,再看著地上隨風不斷飄走的青絲,他蹲走過去,將那一把淩亂的頭發握在手心,似乎要握住心中最後那點希望。

大玄國太宗皇帝三年,帝後微服私訪,途中遭遇歹人襲擊,後掉入懸崖,生死未卜。

太宗皇帝五年,帝再次微服出巡,身邊僅帶了劉叔與閻青二人,三人落腳陳楓鎮,在陳楓鎮遇到一名女子酷似後,帝甚喜,將那名女子帶回宮,倍加寵愛。

而在陳楓鎮臨鎮鬆花鎮上,一家酒樓正火熱開張,淩小染站在樓上,看著樓下絡繹不絕的客人,嘴角抿起一絲笑意,一年前,與玄羽在農莊裏分別,當時她滿心愴然,卻未曾想過要為藍徹報仇。

因為不可否認的是玄羽確實是難得一遇的治國人才,在他的帶領下,大玄國日漸富足,她來自現代,一直崇尚和平,更覺得沒必要因為私人恩怨而讓大玄再陷入動蕩不安中。

因此雖恨玄羽出爾反爾,她亦沒想過要去報仇,拿著在秦姨那裏得來的銀子遊山玩水,玩夠了,她卻突然覺得心底莫名的空虛,無可否認的是,這一年來,她從未停止過去思念玄羽。

隻是每次思念到最後,便是徹骨的恨意,她想,她與玄羽是真的不可能了,她無法容忍欺騙與背叛,更加無法容忍他言而無信。

後來她在大玄邊境上遇到了守望的夜鶯,便與夜鶯一起來了鬆花鎮,鬆花鎮顧名思義,便是因鬆花蛋而得名,此處就像是人間仙境一般,有最美的景色,最美味的食物,因此她與夜鶯在此處紮了根。

她們憑著從秦姨那裏得來的份銀做了許多事,開過茶館,開過成衣店,開過雜貨店……,反正能開的都讓她們開光了,然而事實證明,她還真就不是經商的天才,開什麼敗什麼。

後來兩人索性什麼也不做了,就在家裏吃喝玩樂,但是每當這樣打混過日子時,淩小染心裏就特別空虛難受,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她便起了心思做餐飲。

她試了那麼多生意,唯獨不敢染指餐飲,因為她嫌麻煩,更嫌不優雅,可是現在她隻想找個事給自己做,能不有賺錢是其次,反正她主意多得是,這次總不至於再倒閉。

“小姐,生意這麼好,你怎麼還唉聲歎氣?”夜鶯上來時,正好聽到淩小染的歎息聲,她明白淩小染的心事,卻無從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