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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0015在慕府中,從不曾有過哪位小姐,活的如她一般卑微過。
她的生母石姨娘,本就資質平平不得寵,生下她這樣一個容貌更為不討喜的小姐後,更是徹底失了慕文澤的歡心。
這些年,吃的穿的,慕府倒是不曾虧待過她們母女,可隻要是分例外的東西,有哪樣不是其他人挑了一圈,剩下沒有人要的,才能輪得到她們母女?
回想起這些年在慕府的日子,慕秀容便隻覺得有股子酸氣,不停地向上湧。
倘若能夠選擇,她著實不願再過著這樣不起眼的日子!
更何況,她們姊妹幾個,眼看就要到了婚配的年紀,其他的姊妹,要麼是嫡出有身份,要麼是花容月貌,嬌俏可人,最不濟,都是小家碧玉惹人愛憐。
偏偏隻有她……一無身份,二無容貌,倘若不能趕在那之前再搏上一搏,尋個依靠,她的將來,豈不是隻能去給那些小門小戶裏的庶子做妾室?
想到這,慕秀容便繃緊了全身每一寸肌膚,一股難以言明的嫉恨,頓時將她捆綁了個結結實實。
她不要過那樣的日子!憑什麼別人能有的,她就不能有?
難不成,她一輩子都要過的像是牆角的潮蟲?慕秀容暗暗咬牙,她不想就這樣過下去,她要飛上枝頭,要尋個真正的依靠!
曾經,還盤亙在她眼底的一絲掙紮,已經在悄無聲息之中,消散了個一幹二淨。殘存下來的,就隻有一抹濃濃的嫉恨。
她何嚐不知道慕長歌無辜,但,那又如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壓下眼底的一絲嫉恨,慕秀容輕輕動了動嘴角,繼續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隻是那一絲陰冷笑意,卻掛在了她的眉間,無論如何都消散不去。
次日,清早。
已梳洗更衣完畢的慕長歌,剛剛坐到桌旁,過了不過片刻,碧珠就端著早飯進來了。
瞧見碧珠的臉色有些不對,慕長歌便開口同房裏的其他下人道:“有碧珠在這兒伺候就行了,你們幾個先出去吧。”
等那些下人都退下了,碧珠這才壓低聲音,“小姐還不知道吧,奴婢方才聽幾個婆子說,三小姐十有八九,是去不了莊子的了。”
慕長歌剛舀起一勺熱粥,聞言,動作頓了頓,“是老夫人改了主意?”
“說是三小姐病了,連床都下不來,昨兒晚上連夜請了大夫,連老夫人都給驚動了。”
慕長歌眉心擰了擰,慕寶箏這場病,病的也未免太過及時。第二天要去莊子,頭一天就病倒,想也不難知道,這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夾了隻小籠包,放在慕長歌眼前,碧珠還在納罕地說著,“你說,三小姐她怎麼就突然病倒了呢?”
碧珠這丫頭,偶爾心思還是太過天真。慕長歌笑了笑,慕寶箏怎麼突然病倒的,這根本就無需好奇。
有大夫人,憑著她的本事,讓大夫將慕寶箏病了這件事捏造的惟妙惟肖,簡單到易如反掌。大夫都稱她是真的病了,又有誰,又能有什麼辦法,去探查她到底是不是真病呢?
愣怔了一下,碧珠才算是明白了過來,“還是小姐聰明,奴婢怎麼就想不到。那……小姐,你說老夫人她又會不會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慕長歌一眼便看出了碧珠想要問的,“但她就算是知道,也絕不會再將她趕去莊子。”
在老太爺同老夫人的心裏,如何令慕府重新回到曾經先祖的榮耀地位,才是一等一要緊的事。
私下要處置誰,老夫人絕不會心軟手軟,然而在明麵上,永遠都得把維護整個慕府的顏麵擺放在首位。
先前鬧出了那樣的醜事,對於慕府來說已經算是麵上無光,如今倘若再鬧出嫡小姐裝病,隻為了不學規矩的鬧劇,隻會令慕府更加失了顏麵。
因此,老夫人就算再怎麼心知肚明,麵上也一定會為了慕府而退步。
碧珠心底仍有些不忿,慕長歌臉上卻瞧不見半分惱意,端的是心平氣和。
“來日方長,沒什麼好著急的。”慕長歌不急不慢地吞下一口溫熱的粥,慕寶箏的事,看來已成定局,這麼一來,想必慕秀容也該到了。
慕長歌的設想,半點偏差都沒有,待她吃過早點,剛吐掉了漱口的茶水,就見外麵丫鬟,引著慕秀容進了屋。
還真是按捺不住了麼,慕長歌眼底泛起了一層薄薄冷光。
“六妹妹怎麼一大早就來了?”慕長歌笑意溫婉,抬眼之間,早就將那一層寒意給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