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芊做出凶神惡煞的樣子道:“趕緊放開我,否則,我剁了你的手,戳瞎你的眼,讓你生不如死。”
耳邊突然傳來男子的笑聲,清清爽爽,十分悅耳。
“明明是你撲過來的,你還有怨氣。我還是*被女人抱,你就不打算負責嗎?”麵具下那雙漆黑如蒼穹的狹長眸子帶著一絲玩味。
“……”
沈碧芊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有點尷尬。
明明很生氣的,怎麼到最後變成了現在這樣?
好在麵具男很快開口打破了沉默,他道:“這是我住的地方,雪廬。大家都叫我雪廬神醫,其實我姓謝,叫謝玉舟。”
沈碧芊才懶得管他是誰,她隻問了一句:“你認識我?為何要帶我走?”
“我們算是舊事,你出嫁之前,我們的關係還不錯。隻是,你嫁入皇家,咱們就斷了聯係,沒想到,再見麵,你已認不得我了。”
沈碧芊眯眼看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問題。
可惜這家夥戴了麵具,壓根看不到他神色變化。從他的聲音裏,也聽出有何不妥。
“既是三年未見,你怎知我失憶了?”
謝玉舟倒也坦蕩,有問必答:“這件事不是什麼秘密,整個岐王府都知道。至於我為何要帶你走……”
他拖長了聲音,想了一下,才看著她道:“大約是我看上你了。”
說完,便笑了起來。
怎麼聽都像開玩笑。
沈碧芊翻白眼,切,她信才有鬼。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謝玉舟說著,便拿起藥膏,擰開蓋子,食指沾了沾藥,坐在床邊,就要抹她的臉。
沈碧芊急忙後撤,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道:“你想幹什麼?”
謝玉舟很坦蕩的看著她道:“上藥。”遂又解釋道:“傷口很深,再不上藥真會落疤的。其他地方便罷了,可你是女子,臉上落疤,終究不好。”
他像一個盡職盡責的醫生,諄諄勸解不聽話的患者:“這是我自製的藥膏,效果極好,你且放心。”
古代人不是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嗎?
他這麼做真沒覺得不妥?
似乎看出沈碧芊所想,謝玉舟道:“我是大夫,在我眼裏沒有男女之分。”
也不知是不是他表現的太過坦然,讓沈碧芊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遂伸出手道:“我自己來。”
謝玉舟沒給她:“你看的見嗎?這裏沒鏡子。”
“……”
沈碧芊十分鬱悶,卻嘴硬道:“你可以指給我。”
“太麻煩了。”
也不知是因為這裏沒鏡子,還是因為指給她太麻煩,總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臉生無可戀的被人挑起下巴,開始上藥了。
兩人離的很近,她一抬眼就能看到他光潔的下巴,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心裏忍不想,這麵具後麵到底是怎樣一張臉。
而謝玉舟的鼻息噴在沈碧芊臉上,像羽毛落在一樣,讓人覺得癢癢的。
謝玉舟喉結突然滑動了一下,淺淺一笑:“阿雪這麼看著我,可是對我有什麼想法?”
在她的注視下,他已經竭力保持鎮定,可還是有點吃不消。
沈碧芊立刻閉上眼,“切”了一聲。
她不知道,其實藥早就抹完了,他瞧著這張臉,不知看了多久。哪怕傷疤猙獰,他亦移不開眼。
“別鬧了,趕緊喝了。喝完就回答你的問題。”
沈碧芊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碗,狼吞虎咽,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瞪著他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一邊將藥箱拿過來,從裏麵拿出要用的脈枕、銀針、藥膏,一邊閑話家常似的說,“”
說著,他便捏過沈碧芊的手,放在脈枕上,給她細細的診脈。
又怎知我會從王府逃出來?”
謝玉舟淺淺一笑,一手拿著藥膏,一手開始往她臉上抹:“你若不好意思,閉上眼就是了。昨晚睡著的時候,不是挺乖嘛。”
啥玩意兒?昨晚上他就給她上藥了。
沈碧芊瞪著他,幾乎從他臉上剜出一個洞來。
他依舊不緊不慢的給她上藥,似乎沒感覺到她的目光,可麵具下那雙狹長的眸子,卻仿佛閃爍著別樣的神采。
上完了藥,沈碧芊也懶得理他了。揮了揮手,像打發要飯的似的:“行了,退下吧。我要睡了。”
其實,她被謝玉舟帶回來的時候,已經黎明了。這一覺睡到了半下午,她一點都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