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萱剛推開小屋房門,一個枕頭就衝她飛過來,季文剛暴喝:“滾!”

她眼明手快躲過枕頭襲擊,看也沒看上就照季文剛屁股踢了一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今天親情值拿了再說。

她踢完一看,季文剛鞋也沒脫,半條腿懸在炕沿邊,蒙頭趴在炕上,臉上亮晶晶掛著淚水,正扭頭怒視著她。

“你哭啊?”季明萱意外。

她天天打季文剛,從沒見他哭過。

季文剛看見季明萱氣不打一處來,跳起來打她,季明萱連閃幾下躲過,也沒回手。

季文剛打不到她,氣得跳腳,“你就會窩裏橫,天天就打我來勁,別人欺負咱媽的時候怎麼就在旁邊看熱鬧?”

他罵完,不待季明萱反應,怒氣衝衝踢一腳房門,跑了出去。

季明萱錯愕,這小子雖然渾,對季寡婦倒是真心回護,便也不生他的氣,轉身去熱傅斯年給她的晚飯。

她在老幹部休息室幹了一天活,又被薛夫人鬧了一場,在家呆得沒滋沒味,季寡婦不理她,她也不想理季寡婦,吃完飯早早睡了。

第二天起床發現,季文剛又一晚沒回。

他以前也經常整晚不回家,季家人已經習慣,誰也沒想著出去找他。

季明萱吃完早飯出門,傅斯年已經等在門口,他這次隻是送她到老幹部活動室,沒怎麼停留,看看她扔在院子裏的桌椅,交代一句:“這些等我中午過來送飯時幫你修。”

說完,回工程隊上班。

季明萱繼續收拾這收拾那,她從家裏帶來三大件和要換的燈泡壁火,想把老幹部活動室幾個壞了的燈換掉,卻怎麼也找不到梯子,正發愁間,王師傅帶著傅斯年給她做的小梯子來了。

“師傅!”季明萱驚喜地跑過去,圍著王振生繞圈圈,“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就回來了,咱們工程局這一批都回來了。”王振生被小徒弟繞得頭暈,連忙閉上眼睛,“你可別繞了,都結婚了,一點兒穩當樣兒也沒有。”

他嘴上嫌棄,臉上卻憋不住被小徒弟逗得喜笑顏開。

他沒結過婚,也沒有孩子,一直把季明萱當自己的孩子關愛,兩個星期沒見,還挺想她。

“師傅,您昨天回來,就聽說我結婚了?”季明萱驚訝。

“鬧那麼大動靜,工程局還有人不知道?”提到結婚的事,王師傅終於板起臉,“胡鬧,非跟你媽擰著來,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季明萱一五一十把這半個月發生的事跟師傅說了一遍,王振生聽說季寡婦又撞得頭破血流,急道:

“有什麼事不能跟你媽好好說?她又不是不講理,非得用這麼激進的方式?萬一你媽氣出個三長兩短,有你後悔的。”

季明萱知道她師傅一向護短,不管她做了啥,他在外人麵前都是向著她的,她都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他說了,他這次卻站在季寡婦那一邊。

她不開心地撅起小嘴,埋怨道:“師傅,你變了,你怎麼淨向著別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