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之後莫天悚才開門,鼻子不在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冷道:“你還回來做什麼?趁這功夫,你該指點指點孟恒才對啊!”
莫桃道:“阿曼請喝酒,去不去?”
莫天悚扭頭道:“不去!搞來搞去,事情又變成我不對!我他媽的是大混蛋,你他媽的是大好人!我已經知道了,謝謝你,我現在沒心情去聽你們兩個教訓我!”
莫桃道:“剛剛回去的時候阿曼已經派人去請道元回來。說不定我們到的時候,道元也在。你若不去,很可能永遠也不知道道元的想法。真不去?”
莫天悚瞪眼看著莫桃,良久,怒吼道:“桃子,你究竟是幫誰的?放狗屁的‘重明以麗乎正’!你這離卦不是離火,根本就是離間!”
一下子將莫桃說得笑起來,輕聲再問:“真不去?”
莫天悚的確非常在意孟道元的想法,呼呼喘息兩口粗氣,怒道:“去就去,別以為我怕你們!”
莫桃不由得好笑,回頭大聲道:“空竹,你就留在琲瓃小築裏和小永、八風一起用飯吧,不用再回盈香廬舍。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有的事情別太較真了。”
空竹點頭,笑著道:“我還真饞肉得很,就聽你的,日後都不戒了!”
莫天悚輕聲嘟囔:“惡心!”三步並兩步地穿過人群走出去。
空竹啞然失笑。不知道是不是氣消下去的緣故,居然覺得莫天悚這樣滿可愛的。
莫桃原本想替莫天悚解釋幾句,看見空竹笑了便沒解釋,忙追出去跟傷莫天悚的腳步,道:“阿曼不在他家裏,在廣燁池旁邊的縈波水榭。”
莫天悚皺眉:“縈波水榭?以前沒這地方啊!新修的?”
莫桃點頭:“你是知道的,飛翼宮絕大部分建築都毀於大火。”
莫天悚幽幽歎道:“是啊,滄海桑田,原本的廣廈千萬也隻留下兩處而已!”
莫桃接口道:“瀛洲島上的瀛寰殿,方丈島上的鴿子塔。都是非常重要的建築。不知道你以前去過這兩個地方沒有?”
莫天悚搖頭苦笑:“你知道我從前是俘虜,手足都捆著如意絛,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後來終於輪到我能說了算的時候,又被誇父纏上,整日整夜都憋在五色洞裏。說起來我從前幾乎天天都去飛翼宮,但能活動的地方也就含涼齋、大明宮等有限的幾個地方。廣燁池三島我就去過蓬萊島上的蕖華榭。記得那次還是孟綠蘿請我吃螃蟹。今天這個縈波水榭在哪個位置?”
莫桃道:“就在與蓬萊島相對的岸邊上。蕖華榭與岸邊有折板橋與岸上相連,火勢順著橋燒上去,蕖華榭也成了一堆灰。本來道元要把縈波水榭也修在蓬萊島上,但翩然說時過境遷,無論如何飛翼宮也不可能完全恢複,就修岸邊吧!於是縈波水榭就修在現在的位置上。對了,翩然和道元就住在從前大明宮的位置上,你是知道的。”
莫天悚輕聲歎息道:“知不知道有分別嗎?我現在隻知道你不願意我再去找翩然,還拉上阿曼一起說服我。聽命穀是水青鳳尾的天堂,別看孟恒剛剛才九歲,比賽踢火毽小永也是輸定了!我別的不想,就隻想阿曼能答應讓空竹去幫幫表哥。我保證老老實實留在聽命穀裏不去見表嫂。一會兒你別隻幫著阿曼說話,多少也幫幫我,行不行?”
莫桃大慟,喃喃道:“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你太癡了!這次的事情都是我不好!唉,事情為何會弄成這樣?天悚,一會兒見著阿曼,你先聽聽他怎麼說,然後等表哥救出翩然,我們一起想辦法,讓事情盡量圓滿一點,你看好不好?”
莫天悚甚惱:“說來說去,你他媽的就是不肯幫我!好啊!等離開聽命穀回去,不用你和我分家,我先和你分家!”加快腳步,扔下莫桃一個人氣呼呼衝到前麵去。
莫桃急忙又追莫天悚,卻不再出聲。不片刻,兩人一起來到縈波水榭。
縈波水榭裏麵酒菜早已經準備好,除薛牧野以外,風塵仆仆的孟道元果然也在,見到莫天悚和莫桃,老遠就迎出來。水榭裏麵一個丫鬟之類的都沒有,顯然是有意回避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