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皇帝震怒。
薑鈺走前一步:“隻是折了一員驍將,父皇不必如此。”
“朕豈會在意這種小事,況且,蕭家又折一子,對於朕而言,未必是壞事,可——”
“父皇在擔心匈奴的實力太過強盛?”
“這隻是其一!”
薑啟源歎氣起身,一邊踱步,一邊冷哼著說:“太子你久居深宮,很多事情還不太懂,匈奴雖然因內訌而元氣大傷,可若想剿滅匈奴,最大的阻力並非是他們的數十萬鐵騎,而是茫茫荒野,一眼望不到頭的草原。”
“父皇,兒臣能理解。”
“那你告訴朕,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這——”
薑鈺低頭沉思片刻:“我軍戰敗的消息很快會傳遍各地,匈奴的使臣也會知曉,如今他們因為內亂而急於和親,可一旦匈奴內部的叛亂平息,這和親自然也就沒意義了。”
“說下去。”
“先前我們吊著匈奴使臣,始終拖著不肯和親,就是想觀望一下匈奴的局勢走向,另一方麵,讓幽州刺史府派兵北伐,刺探匈奴虛實,也是想瞧一瞧匈奴如今還能否對我大周構成威脅,隻是蕭旺戰敗以後,這和親一事怕是要提上日程了。”
沉默了片刻,薑啟源點頭應道:“既然朕的意圖你都清楚,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退下吧。”
北街,墨玉駕著馬車向自家府宅的方向行去。
時而,他會悄悄轉頭看一眼車廂,欲言又止了很久,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公子,我就是想問,為啥您是被人抬出來的?”
車裏一聲歎息:“好好開車,不該問的別多問。”
“公子,我隻是好奇嘛,究竟誰有那麼大能耐,能把您的腿都給嚇軟了?”
墨玉噗的笑出聲來:“該不會是我們的九公主殿下吧?”
“少胡說,我這次回來,都沒見到她。”
“唉,聽說九公主殿下自從回來以後,就被淑妃娘娘給軟禁了,不允許她胡跑。”
“這你都知道?”
蕭飛皺了皺眉,有些好奇:“她去幽州的時候淑妃都不曾為難她,怎麼一回來就把她軟禁了,你這消息是從哪聽來的?”
“是真的,我畢竟曾在呈王府做事,有些消息別人或許聽不到,但是我能。”
“說說細節。”
“不說。”
馬車突然停下,墨玉掀開車簾往裏瞧一眼,自家公子果然沒有喝醉:“那公子給我說說,為啥被人抬出來的?”
“奶腿的,你小子這是要造反呀。”
蕭飛此刻真想一腳踹出去,把他直接踹下馬車算了,可終歸還是服軟,歎口氣:“皇帝問了我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我又沒辦法回答,最後隻能裝死狗了。”
“死狗~~~?”
“噗,這個詞有趣,公子你真有‘才華’——”
“你奶奶的,還不快說?”蕭飛真想打人。
墨玉把馬鞭交給身邊的暗衛以後,擠進馬車裏,馬車再次行進以後,墨玉才小聲說道:“聽說九公主殿下軟禁的原因,和公子有關。”
“和我?”
“是,屬下也是聽說。”
“到底怎麼回事?”
“歸根結底,就是皇帝的那道旨意鬧的。”
墨玉見蕭飛仍舊一臉懵,有些無奈的撇起嘴:“公子是真的沒聽懂,還是裝聽不懂呀,皇帝曾下旨,如果公子金榜題名,就要下嫁一位公主給您,而九公主當然是最想嫁給你的那個,所以她因為這事和淑妃大鬧了一場,也就被軟禁了。”
“可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呢,況且,春闈還早,她幹嘛要和淑妃對著幹?”
“公子,我聽說淑妃早有言在先,不希望九殿下嫁給你,皇帝因為這事還發了好大脾氣,也曾放話,就算要嫁個公主給公子,也絕不會是九殿下。”
“唉——老子何時變得這麼搶手了?”
“公子聽了不感動嗎?”
“感動個屁,老子又不是商品,豈能皇帝說讓我娶個公主,我就會乖乖答應的,況且,我已經有婚在身。”
說著,他不自覺的掀開車簾向外瞧去,夜色中,除了厚厚的積雪,卻難見到一個行人。
也不知,劉夢遙此刻在幹嘛?
就在他有些走神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公子,寒伯回來了,請您俠客堂一敘。”
國丈府
暖閣,一少女擠在火爐旁,一邊取暖,一邊翻閱手裏的一本書。
時而,她會欣喜的大讚一句,而後吩咐一旁的翠兒倒酒。
滿飲一杯,她那雙嬌手輕輕撚開下一頁,又一次津津有味的看著。
直到門口出現一人,她都未曾察覺。
“夢遙!”
來人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