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臉色更凝重了幾分，抬起眼皮瞥了景上華一眼，猶猶豫豫道：“此事，我不知該不該說。我去查了太醫院的檔案，皇上您的身子並沒有問題。可——”
“說。”景上華有些厭煩了，冷冷望著黑衣男子，“從未見過你這麼吞吞吐吐，什麼事朕沒經曆過，還會害怕不成？”
黑衣男子忙應了聲是，擦了擦額頭上滴落的汗珠，輕聲道：“皇上，我此次去西域為皇上辦事，偶然間買到了一種香料。這香料在西域甚是常見，在咱們東秦國卻不常見，東秦國的女子皆覺得那香料的味道不好，因此沒有人用它。可我竟然在皇上您的身上，聞到了這種味道——”
景上華一皺眉，失笑一聲道：“你是東秦國的子民，聞過幾次西域的香料，鼻子這麼靈？你說那香料味道不好，朕倒是一點兒也沒聞出來。”
“皇上——”黑衣男子急了，急急忙忙道，“那味道很是特別，因此我一定沒弄錯。皇上之所以沒聞出來，是因為殿內這香的緣故。”他伸手指了指一旁升起嫋嫋餘煙的香爐，“我在西域聽大師說過，這香料用處十分廣泛，若是與龍涎香摻在一起，味道會隱藏在龍涎香中，讓人聞不出來。若是與西嵐花摻在一起，會引起女子氣血翻湧，出現滑胎之象。”
滑胎？
景上華臉色不變，眉頭卻深深地皺了起來。他思索片刻，重複道：“與西嵐花摻在一起，會引起滑胎之象？你是覺得此事與前幾日敏妃胎動不安之事有關聯？”
“皇上，正是。這香料擱在人身上，並不會引起任何不適，可一旦與西嵐花摻在一塊，便會引起大麻煩。皇上不妨派人去敏妃娘娘宮中查一查，是否有西嵐花或是西嵐花汁做成的物品。”
西嵐花，或是西嵐花做成的物品。一個想法似乎從腦海裏一閃而過，隨即化成如意那張清冷又傾國的麵容來。景上華抿著唇，擺擺手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朕會派人去查的。”
黑衣男子恭敬行了一禮，俯著身子退了下去。不過片刻，李福安端著剛泡好的茶過了來，笑眯眯地遞到景上華手邊，道：“皇上休息一會吧，待會還要出宮去康王府呢。”
清綠色的茶水照映出一張沉穩的麵容，景上華緩緩閉上眼，道：“聽聞前些日子，花房新進了些西嵐花？”
李福安想了想，笑眯眯應了聲是，道：“那花可好看了，就是味道怪的很。皇上可是想賞花了？”
“不。”景上華淡淡道，“你去查一查，近些日子花房給哪些宮裏送過西嵐花。尤其是查柔貴妃、謹妃、如婕妤，還有——”他頓了頓，繼續道，“待從康王府歸來，你便著手去查吧，別讓旁人瞧出什麼端倪來。”
李福安一愣，還是笑眯眯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