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要的多,我給的少,他不夠就去問別人要。”
“陳夏。”
“就是這樣的。”這幾天她一直在思考,思考感情變質的原因,也思考自己在這段關係中的底線是什麼,“我習慣了安於現狀,變數一來就手足無措,但事實上,隻要我能承受做出選擇的代價,分也好,合也罷,我不後悔,答案就是對的。”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孫如非搭上她的肩膀,仿佛能借此傳給她一點支撐的力量,“我知道你向來有主意,也希望你能處理好,但有一點,不要委屈自己。”
“我不會的。”
“那行,需要幫忙盡管說。眼睛哭腫了可以化妝,心理關難過,還是找朋友比較好。”
陳夏心間一暖,鄭重點頭。
兩人再走了一圈,孫如非先回辦公樓,在電梯裏遇見人事經理。
“我正要找你。”她提起陳夏的人事關係,“她早就從子公司轉到集團了,按理辭職該知會徐董。上午你跟我提完,怎麼不把申請給我?”
“被小老板拿回去了。”
“徐驍沒簽字?”
“簽了。”
“那他作什麼妖。”
經理扯扯嘴角,不敢說話,孫如非想了想,還是給陳夏發了條微信。
孫如非的微信像在一片灰燼中吹起了一點火星,陳夏權衡許久,決定抓住這個機會。
愛情沒了,飯碗或許還能保住。盡管她已經當著董事長的麵把話說盡,但畢竟徐驍才是她的頂頭上司。他簽過同意又截住,恐怕是要為難她。那就讓他為難好了,反正他多的是歪腦筋,歪打正著她能有台階下也說不定。而她發現自己鬆了口氣,不由多想:難道她已經做出決定,默認和孟清明再無可能?
她忽然為她的急於自保感到難堪。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這種複雜而糾結的情緒中度過。以至於她趁著工作間隙,打開離職交接的文檔,斷斷續續寫,反反複複改,最後隻存了幾行。
“陳夏,還不走?”距離下班已經過了半小時,小鄭進來打招呼。
“馬上。”
“那我們先走了,櫃子裏有餅幹零食,餓了墊下肚子。”
“好,謝謝。”陳夏把今天的銷售數據和資金報表統計完畢,點擊保存,上傳,再導出發送給消失半天的某人。剩下的,就是她工作中最細枝末節的部分。
她走進裏間,先檢查地麵和垃圾桶的清潔狀況,再去理桌上攤開的文件。關窗、關電器……這些本不該她做,但習慣難改。她帶上門準備離開,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你小子,什麼都能忘,遲到早退不會忘。有吃的比誰都積極,要你點力氣就喊救命……還笑,誰跟你笑。下次再臨陣脫逃,直接扣你工資。”徐驍走近,她讓開半步,他伸手摁亮了辦公室的燈。
那頭不知回了句什麼,隻聽徐驍輕哼一聲,半是調侃半是警告。陳夏覺得他心情不好,不去招惹,誰知沒過一會兒他又走了出來:“小鄭他們呢?”
“下班了。”
鈴聲作響,徐驍接聽,這回的態度緩和了些:“你出發了?我也快了,對,還是總店,802包廂。”
他看了眼表,得,這個點再叫人也來不及了。
他掛斷,打量正在收拾東西的陳夏,猶豫了會兒還是開口:“那什麼,你晚飯吃了沒?”
“還沒。”
“那陪我去趟望海樓。”
“?”
“客戶請吃飯。梔子花的,”他頓了頓,隨即補充,“放心,一碼歸一碼,會按盛安的標準給你加班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