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
啪——
兩道聲音在空氣中重疊。
一個被罵。
一個挨打。
梁招月屬於後者。
疼，耳邊全是嗡嗡的耳鳴，但她不會哭，甚至還能笑。
捋了捋糊在唇邊的長發，“秦邵，”一張嘴，口腔裏全是血腥味，可想而知，秦邵有多氣憤。
估計警察那兩個字刺激到他。
繼續把話說完，“你再暴跳如雷都掩蓋不了你人渣的屬性，等著被法律製裁吧！包括侯平，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秦邵緊了緊下巴，眸光裏都是陰狠，“估計你看不到了。”
梁招月不再逞口舌，席地而坐，把自己抱成一團,現在的她，隻求向亦雲別妥協，別有事…
……
黑色大奔和特警專用車衝破了夜色，疾馳於柏油馬路，窗外光影更迭，清晰耀在駕駛座男人臉上，眼底焦灼迫切又凜冽。
電話響了。
他滑了下手機，聲音從微型耳機鑽出，是特警同事。
“上頭剛來了指令，必要的時候可以當場處決。”
向亦雲腳下油門踩到底，深呼吸了兩口氣，眉眼恢複到從前的冷靜，“留命，侯平的案子他是關鍵人。”
微頓又說：“十公裏外有個破舊廢鐵廠，如果我沒判斷錯，秦邵在那，那裏空，你們掩好包抄。”
對方收到，嚴陣以待。
向亦雲到了後耐著煎熬多等了兩分鍾，車窗被敲響，是剛到不久的賀鬱川，車門解開鎖，他拉開鑽了進去，丟了把槍給他，“備著，保不齊秦邵拿梁招月威脅讓你丟槍。”
他長話短說：“秦邵抱著不回來打算，半個小時後會有直升飛機來接應他。”
向亦雲隻知其一，在他轉移資產那時起就已經算到他會走這一步，但沒料到這麼快。
眉心褶皺更深了，他什麼不怕，隻怕動了殺心。
撥通那邊電話，待對方一說可以行動便發動引擎，下一瞬，輪胎擦過地麵的刺耳聲打破陰風四起的夜色。
蹲角落的梁招月猛然抬起埋在膝蓋裏的腦袋，除了他，想不到誰會是誰…
最先入眼是雙軍靴，旋即，他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被門外的車燈耀得格外修長鋒利。
眼眶發熱，無意識喊出他的名字，“向亦雲…”
不遠處男人似乎聽見了，帽沿下的唇彎起柔軟弧度，“別怕。”
聲音很沉，卻能定風。
搖了搖頭，想告訴他，別給，什麼都別給…
手臂忽而被往上一提，整個人被強行拽起，還沒搞清楚秦邵要對她做什麼，他的槍掏出，直直戳向腦門。
很怕，但沒尖叫，瑟縮地閉上眼。
向亦雲的情緒就這樣被激起，腳下有碎石，腳尖一勾，石子順著重力往上一拋，他勾住，石頭在手心不過半秒，或者連半秒都沒有，準確無誤砸向對方的手腕。
“操！”
秦邵吃痛，咬牙嗤道：“你就不怕砸中她！”
“拿開你的槍，我再說一次，”向亦雲眼眸暗黑，渾身上下是毫不掩飾的戾氣。
他掏出槍，筆直對過去，“別嚇她。”
聲音輕，卻透著狠勁，寒意森森。
也在這時注意到月亮嘴角有幹涸血跡，神經一瞬蹦起，“你他媽敢動她！”
砰砰砰——
槍子飛出。
打得秦邵連連後退，也激了一地的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