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招月一點都不想動，全身像被泄了力，癱軟倒在沙發裏，屏幕破了，但還能用。
她解鎖，居多是清姐，剩下的幾通顯示晚晚。
先回撥清姐的。
像守在電話前，“招月，你人呢！”
語氣急促，勾著驚慌。
“清姐……”她沙啞出聲，“我在京北，出了點事，你幫我跟餘導請幾天假。”
穆清明顯感覺到招月狀態很不好，從先前的驚慌變成擔心，“出什麼事了？”
“不是我，”梁招月難受地閉了閉眼，聲音很輕，“是向亦雲…”
“向隊…他怎麼了？”
梁招月累了，累到已經無力表述，“清姐，先掛了。”
緩了片刻，摁出晚晚的號碼。
不知道晚晚是怎麼得知向亦雲受傷，一接聽就到她抽著氣問：“招月姐，大哥是不是沒事了？沒騙我吧。”
她哽咽地嗯了聲，“沒有，向亦雲沒事了。”
不知道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那好，”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我在車上，明天上午到。”
電話掛斷，周遭一切也跟著變得沉寂。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陷沙發裏的姑娘依舊保持原來那個姿勢，像坐雕像。
不知道想起什麼，眼眶有眼淚落下，越來越多。
梁招月左右閉上眼，腦海再次不受控想起幾個小時前的那一幕。
向亦雲真的…拿命護著她…
……
淩晨，向亦雲醒了，隻是眼皮動了動幾下，可能看到月亮沒事，亦有可能藥效的作用，很快又睡了過去。
再睜眼已是上午，視野裏，剔透的眼被淚浸得濕潤，眼泡也腫得厲害。
唇輕輕開合，“別哭...”
略有費力抬起胳膊，才有了動作，梁招月已經握住，人也跟著俯下身，貼在他一側，“沒哭呀。”
“現在麻藥過了是不是很疼？要不要醫生開點止疼藥？”
向亦雲：“不用。”
指腹輕落在她昨天挨打的地方，嗓音幹啞又虛弱，“還疼嗎？”
梁招月酸軟地勾了勾唇，“不疼，一點都不疼，”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哭了，“騙子，說好不受傷的...”
直起身，用袖子囫圇摸了把眼淚，拿起擱桌上上的棉簽沾著他發幹的唇，“別說話了，趕緊給我閉眼休息。”
這時，門外響起走動聲，淩亂，且不是一個人。
很快，病房門被推開，最先入耳的是凝著哭腔的擔憂聲：“大哥，嗚嗚嗚，你嚇死我了…”
是晚晚。
接著，梁招月看到了勉之叔，以及那個令她心慌的沈阿姨。
四目相望，神經無法自控給一凜。
沈女士目光匆匆瞥過，轉向病床上的兒子，神情裏涼意越來越濃，眼底深處卻又勾著作為母親對兒子的心疼。
向晚把擔憂全表現在行為上，絲毫沒藏著，進了病房就抱住大哥，嘴裏嗚咽嘟囔，“哥，你真的要嚇死我，還好槍沒打中心髒，你以後可要——誒，”身子被強行拉起，她不滿扭頭，“葉勉之，你拽我幹嘛！”
葉勉之無奈，“壓到你哥點滴管了。”
向晚：“啊？...哦!”
換了方向哭，跑到未來嫂嫂這邊，梁招月往後退了幾步，把位置讓給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