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能傳得那樣快,除了江氏自己做的手腳,也有沈飛鸞的推波助瀾之故。

所以這一次,沒有榮國公府的老太君,也沒有世子殿下,隻有她和兩輛不起眼的,連個標識都沒有的馬車平緩的行駛在街道上。

“篤篤”地馬蹄聲慢慢多了起來。

桑雨撩開車簾伸出頭看了看:“小姐,咱們到碼頭了。”

沈飛鸞戴上笠帽,垂下來的金絲輕紗將她從頭到腳遮了個嚴嚴實實。

鄴都是大鄴皇城,皇城的碼頭渡口自是井然有序,但說到底都是最底層的百姓,貴族小姐出門乘船,都會矜持的戴上帷帽。

沈飛鸞沒有輕視這些人的意思,隻是不想做那個引人注目的另類。

前世桑雪同行,哄騙她將帷帽送給柳翩然,阻擋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

結果就是她遭賊人惦記,險些在寺廟失身。

這一次,她可沒有那麼好心了。

遠遠的,沈飛鸞就看到岸邊人潮湧動,江氏和柳翩然貌美,若不是身邊圍了些丫鬟婆子和護衛,恐怕要吃虧。

江南柳家雖是商戶,但家大業大,不至於請不起幾個下人。

“去問問看那邊是不是江姨母和表姐,若是,帶來見我。”

人群湧動之中,榮國公府豪華的馬車以及成群的奴仆愈發顯得打眼。

江氏上挑的眉眼帶著審視,席卷沈飛鸞全身。

不過很快,江氏垂下眼,裝做沒看到的樣子,甚至在下人去請她時,說自己的腳崴了,可不可以讓榮國公府的馬車近前去接。

聽了下人回稟,沈飛鸞又豈會不知她打的什麼算盤?

鄴都的碼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她們聲勢浩大,再往前去,勢必引起哄亂。

她的身份並不難猜,若有人猜出榮國公府來碼頭接人,接的還是這樣美麗的女子,不用想也知道,不消片刻,就會有無數個謠言的版本在京都流傳。

沈飛鸞冷笑一聲,直接讓車夫掉頭:“不過是個來打秋風的破落戶親戚,也敢在本小姐麵前拿喬,本小姐不伺候了,去承恩侯府。”

下人們隻看主子的態度,主子瞧不起江氏母女,她們自然也沒有好臉色。

兩輛馬車怎麼來的,就原路怎麼返回了。

江氏麵上的表情錯愕了一瞬,沒想到沈飛鸞居然這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她急忙起身,帶著柳翩然追了過去:“可是榮國公府的馬車?我……我是貴府小主子的姨母。”

“呸!”

一盞熱茶從馬車裏飛出來,全都淋在了江氏的身上,不等她尖叫,沈飛鸞嗤笑一聲:“哪裏來的瘋婆子?我的姨母乃朔方郡郡守夫人,你是我哪門子姨母?”

朔方郡郡守的夫人江劍萍,是沈飛鸞的母親江劍純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二人都是嫡出,是沈飛鸞正兒八經的姨母。

江氏帶笑的臉僵了僵,她最恨人家提她庶出的身份,卻連被潑了一身茶水也不能計較。

對方可是榮國公最寵愛的小女兒,她隻得壓抑著不悅,討好道:“我是你江南的姨母,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的,你不記得了嗎?”

沈飛鸞翻了個白眼:“小時候抱我的隻有我的奶嬤嬤,你是我奶嬤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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