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搖頭,“但凶器、迷藥、頸傷,及擄人之法都頗為相似,這其中的細節也隻有官府清楚,坊間流傳甚少,我還聽說了另外三位姑娘的失蹤經過,也是青天白日和婢女走散後不見了蹤影,其中一位姑娘在相國寺無緣無故往後山去,與你那日十分相似。”
付雲慈麵色惴惴,“與我那日相似……可惜我那時隻顧著逃命,記不清太多細節,如今想來腦中也盡是混亂。”
薑離安撫道“你化險為夷比什麼都緊要。”
付雲慈歎著氣看向窗外,“也不知裴少卿查的如何了,雲珩今日一早就去了大理寺,若有何消息,他待會兒能帶回來,但就怕不好查,前麵五位姑娘受害都未能抓住人,我此番也不勘大用……”
聽得此言,薑離也不急告辭,付雲慈正想與她好好說說私話,便道“姑娘與我想的大不一樣,聽聞你三歲被拐,還是被拐去了徐州偏遠之地,可如今看你,竟無半分鄉野江湖之氣,倒像是長安城長大的一樣。”
薑離麵不改色道“我養父母故去的早,臨終之前將我托付給了師父,我師父是江湖名門之後,除了教我醫術亦教我詩書禮儀。”
付雲慈聽得認真,又問她在徐州如何長大,薑離心底苦笑,一邊編些小事應付,一邊又不住地看著外間,如此熬了兩刻鍾,終於聽到了付雲珩之聲。
“阿姐,我回來了……”
付雲珩大步入內室,對薑離點了點頭後道“鶴臣哥哥也來了,查到了些徐大哥的消息。”
付雲慈衣飾齊整,立刻道“快請。”
裴晏進門看到薑離,麵上並無意外,他開門見山道“付姑娘,謠言之事尚未定論,但徐令則此前的嫌疑已查清。”
付雲慈緊張地攥著袖口,裴晏道“昨日查了前幾次案發之時徐令則的下落,發現他在第一位死者、第二位死者和第四位死者出事時都不在長安城內,彼時巡防營在城外大營練兵,他跟著他父親出城三日未歸,人證頗多,即便夜半潛回長安,也和案發的時間對不上。”
付雲慈長長的鬆了口氣,“那便是說,他不可能是新娘屠夫?”
裴晏頷首,“不錯,除此之外,我們還查到你遇襲的那日,他一直在巡防營未曾離開,此番我們查問了多人,不會出錯。”
付雲慈又驚又喜,“意思是我那日聽到的人也不可能是他?”
裴晏再度點頭,付雲慈這時又冷靜了些,“可……可我肯定不曾聽錯,若不是他那會是誰?我分明還看到了一個紫衣女子,總不能有人的聲音與他一模一樣吧。”
裴晏道“若未猜錯,應是有人故意模仿他的聲音。”
付雲慈震驚無比,“模仿?能模仿的一模一樣嗎?那女子又是誰?”
薑離沉思道“或許模仿他聲音的本就是那女子。”
她看向裴晏,“我聽聞第五位受害者錢甘棠是在給她母親祈福之時失蹤,當時婢女分明看到她離開了佛殿才跟了上去,可出了寺門,卻並不見錢姑娘的人影,假如當日她看到的人根本就不是錢姑娘,這一切豈非有了解釋?”
付雲珩道“那凶手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若是女子,劫持姐姐的人卻是男子,若是男子,如何能與錢姑娘打扮的一模一樣?此人會易裝,還會變聲?這很不容易,什麼樣的人會這些?”
薑離眼珠微轉,“戲伶會,演雜戲的伎人也可能會,凶手或許學過此種技能,更有甚者,或許就是某個雜戲班子上的人,此人有機會接觸受害者及其相熟之人,前麵那幾位受害者被輕易擄走,極可能也是被此法誘騙。”
裴晏顯然已想到這些,點頭道“我已吩咐盧卓調查與受害者幾府接觸過的戲伶班子及雜耍伎人,看是否能找到線索。”
付雲慈呐呐應好,還未全然反應過來,付雲珩上前道“阿姐,這一下你可以徹底放心了,徐大哥到底是與咱們一起長大的,不是連環殺人犯,也沒有辜負你,你開懷些,好好養傷,等下月初一還要穿嫁衣呢。”
付雲慈深吸口氣道“竟是我錯怪他了……”
付雲珩忙道“是凶手用的法子太過狡猾,鶴臣哥哥查的仔細,說這兩月徐大哥除了在巡防營當差,便是在為下月婚典忙碌,前幾日在榮寶堂定了好些首飾,還用一株東海血珊瑚打了整套頭麵,你最喜歡珊瑚了,他還專門命人用紫檀木打了八開的山水屏風,也是你喜歡的。”
付雲慈露出絲舒心笑意,“幸而沒有告訴父親母親,免了一場風波。”
裴晏這時道“付姑娘如今病況初安,可能記起那夜更多線索?”
付雲慈麵色一僵,“我……”
她緊張地蜷起肩背,薑離正想出言安撫,付雲慈卻忽然驚恐地抬眸看她,一瞬後,又看向付雲珩,如此來回三次,她悚然道“我好像真想起一處古怪,那夜我拚命跑回來時,某一刻,我似乎感覺身後有兩個人在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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