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3 / 3)

我愛所有的人,他們如同大雨點,從壓在人類頭頂的烏雲裏零星地落下,他們能預告閃電的來臨,並且會作為預告者而滅亡。

看啊,我就是閃電的一個預告者,來自烏雲的一個大雨點,而這閃電的名字叫超人!

一個時代正在到來,人將不再射出超越人類的渴望之箭,他的弓弦忘記了轟鳴!

一個時代正在到來,人們依然工作,因為工作是一種消遣。但人們留心著不讓消遣傷害自己。

一個時代正在到來,人們不再變窮或變富:兩者都太麻煩。誰還願意命令?誰還會服從?兩者都太麻煩。”

查拉圖斯特拉說完了這些話,他又望著眾人,沉默著。“他們站在這裏,”他對自己的心說,“他們哄笑著,他們不理解我,我不是為這些耳朵準備的嘴。”

4女性主義

我們所說的女性主義或女權主義都來源於一個單詞——feminism,其實翻譯成女權主義更為恰當,因為這畢竟是19世紀西方女權運動的產物;可是這個詞來到中國便被中庸了,女性主義聽起來不刺耳也不危險,也多了幾分柔和的味道,中國人喜歡這樣的翻譯,我也暫且這樣稱之吧。

想說說女性主義,一時竟也不知從何說起,很多人關注這一形態卻也不想讀一篇她們的奮鬥史,所以我就從自己的讀書筆記中挑選了一些有代表性的女性主義者的言論來與讀者分享,也不求條理和係統了;那麼,如果您感興趣可以繼續閱讀更專業的書籍。

約翰·斯圖爾特·穆勒在《婦女的屈從地位》(創作於1861年)一書中說,如果一個婦女除了當暴君的個人的肉體仆役外,生活沒有其它機遇,她的一切指望就是有機會找到一個不隻是把她當成做苦工的而是傾向於喜歡她的人。若是隻準許她試一次,隻能更殘酷地加重她的厄運。事態的這種狀況的自然的結果和必然的結果就是:既然她的全部生活取決於獲得一位好的主人,就應該準許她一次再次的更換,直到找一個好的為止。

其實穆勒是一位男性作家,同時也是一位關注女性命運的女性主義者。有的時候,看到女性以所有男性為假想敵,開展她們的女性主義運動,我便也下意識地覺得所有的男性都是這一運動的鬥爭目標,直到看到了他的書我才發現,原來確實這些奮鬥的女性是有很多男性同盟的。

弗吉尼亞·伍爾夫在《一間自己的屋子》(創作於1929年)一書中說,一筆固定的入款會把人的脾氣改變得這麼多,實在真奇怪。世界上沒有力量能把我這五百磅奪去。衣食住永遠是我的。所以不但苦工掙紮都沒有了,連憎恨怨憤也沒有了,我用不著恨哪個人,因為他不能傷害我。我用不著奉承哪個人,因為我不要他的恩惠。於是不知不覺地我發現我自己對人類的那一半采取了一種新的態度。責備任何階級和任何性別都是無稽的。

這跟現實生活中伍爾夫的情況很相似,她繼承了一位親戚的財產,每年會有一筆固定收入入賬。結婚後,她利用部分收入在海邊建造了一個木屋,一個完全屬於她的小房子——離她和丈夫的大屋不遠,過著舒適安寧的生活。但很不幸的是,這位偉大的女性後來投河自盡,原因卻不為眾人所知。她的言論是最為我所喜歡和接受的,我相信物質的獨立絕對是精神獨立的基礎。還很欣賞她的一種論調:兩性都不是很完美,想想這世界之大,變化之多,我們要隻有一性,怎麼能對付呢?這是比較清醒的態度,仿佛在說明我們運動的目的不是跟男人開戰而是為了更好地跟男人生活,這就是一種兩性和諧地追求。

西蒙娜·德·波伏娃和貝蒂·弗裏丹是較為極端的女性主義者,前者在《第二性》(創作於1949年)中說,“整個女性的曆史都是男人創作的。女人問題也始終是男人的問題,……男人始終在主宰著女人的命運。他們不是根據她的利益,而是根據他們自己的設計,出於他們的恐懼和需要,來決定女人應有怎樣的命運。”後者在《女性的奧秘》(創作於1963年)中說,“無論是在當時還是在現在,隻有不太多的女人敢於拋棄她們所知道的唯一保護——敢於蔑視家庭和丈夫,開始娜拉式的探索。”

其實,在運動初期是需要一種堅定的態度的,但是把家庭和丈夫作為一切不幸的源泉也是很可怕的,畢竟家庭和丈夫占據了女人一生的絕大部分,她們是渴望幸福的,如果那種爭取變成了絕望,我想那時的女人會更可憐。這種調調也引起了後來女性主義者的一些“懺悔”!

葛羅莉亞·斯坦能在《內在革命——一本關於自尊的書》(創作於1994年)一書中說,過去20年,我數度覺得身心交瘁。許多從事社會公益的運動者皆有次經驗,特別是女性主義者,身受女人應該泯滅自我的訓練,卻試圖借婦運來改變次現狀,格外容易在衝突中耗盡精力。……我不信任內心世界,因此疏於向內耕耘。就像士兵負了傷還不肯躺下,唯恐一睡不起,我也總是大步前行,唯恐腳步一停,就背棄了我所塑造的“真我”——我以為“真我”就是對別人有用的人。

但開始改變時,仍然覺得孤單寒冷,像置身於宇宙邊緣,狂風呼嘯,這是因為失去了窩在家裏的感覺。舊的模式不論多遭,都有不可思議的牽製力,正因為它像老家一樣親切,我們得挖掘內在病因,采取對策,抵製舊的積習。過去的創傷越康複,越能麵對現在,操之在我。

說起來,我認為最適合當下女性主義的反而是早些時候的伍爾夫,女性運動的目的不是打到世界上的另一性別,而是要跟他們更好的生活在一起,妻子和丈夫間的和諧和尊重所換來的兩性的安寧是人生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