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意下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少女穿的一身簡單的白裙,雖不華麗,卻更能顯出其靈秀的相貌,臉上也沒有初見時那般塗脂抹粉,看上去清爽了不少。
他有些後知後覺地想起方思剛才說的話,覺得這沈昭月的確長得十分順眼。
如果不是這般煞風景地被匹馬叼住裙擺,勉強稱之為仙子下凡也不為過。
“你咬著我的衣服又做甚,我本就是為了尋你主子才來的,自然不會偷跑,你趕緊鬆口!”
沈昭月並未注意到有人靠近,正側過身小聲地同那黑馬商量,盼著這馬能大發慈悲鬆鬆口,可惜這盛京小霸王養出來的馬很是油鹽不進,咬定裙角不放鬆,一副要將自己衣裙撕碎的架勢。
梁懷意樂得看戲,沒忍住險些笑出聲,直到眼瞅著沈昭月聽到動靜朝自己這方向望來,才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去。
“沈昭月,大半夜的,你專程跑來偷我馬幹嘛?”
沈昭月正想照規矩行禮,無奈那強馬見了主子仍舊不鬆嘴,膝蓋想彎也彎不下去,隻能僵著身子站在一旁,“勞煩世子讓您的馬鬆鬆口。”
梁懷意還是穿的白天那身紅衣,聞言雙手一抱胸,挑眉道:“那可沒辦法,我家追雲向來脾氣傲,隻要是它不想鬆口的東西,就算我拿鐵棍來,也照樣是撬不開的。”
沈昭月氣得牙癢癢,又別無他法,隻能憤憤然地鬆開搶奪衣裳的手。
“既然如此,世子可否借我佩劍一用。”
梁懷意瞪大眼,捂著腰側的劍柄倒退一步,“不至於吧沈昭月,難不成為了這點破事你就要自刎?”
沈昭月抬頭,頗為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世子的馬喜歡這身衣服,便隻能割下這塊布料想贈,隻要世子不嫌棄便好。”
“行,行吧。”梁懷意趕緊乖乖把配劍扔過去,又忍不住開口問道:“所以你到底來這兒做什麼?這下又不怕你名聲壞了?”
他還敢提!他還好意思提!
沈昭月難以置信地盯著這人,胸口怒火升騰,強穩著聲線反問:“世子說的哪裏話,我沈昭月的名聲不正是被世子毀了的嗎?”
梁懷意隻覺得冤枉,“我今日闖進內宅的事可一個字也沒往外說啊,何況就算我衝進了沈府,旁人又不會憑空將你我扯上關係,你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吧!”
他認真的神色不似作偽,想是真的忘記了自己今日在沈府門前說過了什麼。
或者即使他記得,也並不認為這件事會對她沈昭月產生多大的影響。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做錯了的事的人還能這般無辜,這般高高在上!
沈昭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扭過頭不願再看這人。
“梁世子白天走得急,先前的話並未說完,我今夜冒險前來隻是為了世子的一句承諾,是事關……”
“你別說話!”梁懷意大聲打斷她。
這江瑾承的魅力真有如此之大?為了見那廝一麵,這女人居然大半夜清白不顧地闖到青樓裏來?
幫忙是絕不可能幫忙的,就算有刀架他脖子上,就算是死,他也絕不會幫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