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霖。
沈昭月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嫡姐怎麼會和邱言霖搞在了一起。
她隻知道上一世沈挽星的確是和陳家退了婚,但卻又在府裏呆了大半年,當時盛京不少人明嘲暗諷說她年紀太大找不到人家,誰知她卻一舉成為三皇子側妃,之後天下大亂,再聽到這沈挽星的消息時,她已是風光無限的豫南王妃了。
原來從這麼早的時候,她這位嫡長姐的算盤就已經打到了未來的豫南王頭上了嗎?
沈昭月最後再深深地看了遠處的兩人一眼,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
她心裏有事,走得也急,並未留意自己的衣擺被一旁的灌木勾住,撕下一小片布料。
墨綠的顏色並不紮眼,卻偏偏有微風吹過,那塊布條飄飄蕩蕩,被一隻素白的手拾起。
而沈昭月此時已經回到了屋子。
春畫正忙著給花瓶裏插好的桃枝換水,扭頭見了沈昭月,好不氣惱地扁扁嘴,“小姐說要出府,卻不肯帶著我,也什麼都不肯和我說。”
沈昭月還沉浸在沈挽星的事裏,聞言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安危,但我心裏有數,你放心就是。”
“小姐是聰慧,可是如今小姐也不小了,大夫人拿捏著小姐的婚事命運,行之差錯就要倒了大黴,而且今日……”春畫頓了頓,不讚同地看了眼沈昭月道,“今日小姐你直接向大夫人告知你要前去高府,那不就是認下了要給高二郎做妾一事了嗎!”
高夫人與自己的約定不便在外多說,且有了高二郎意欲納自己為妾的事做遮掩,大夫人待自己也會寬限幾分。
所以此事一直被自己藏在心裏,卻不想惹的春畫擔憂。
“還有那個梁世子,還派人在整個盛京宣揚小姐,落到旁人耳裏又難免覺得小姐同梁世子不清不楚,他們必不敢說梁世子什麼,最後全成了小姐的不是,”春畫越說越急,眼裏都是對沈昭月的關切之情,“我是擔心小姐摻合到梁家太多的事,反而顧及不到自己。”
沈昭月心頭一暖。
她看著春畫,說是自己的婢女,可這些年她們相依為命,心裏早就將春畫當做了自己親姐妹。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有些話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這一世的命運已經同前世截然不同,再嫁個舉人遠遷已是不可能,隻要留在盛京,必定會正處在風暴的中心,唯一能做的便是依靠自己。
經過這麼些天,沈昭月總算想清楚了一些東西。
什麼嫁人,什麼夫婿,都不是她現在應該考慮的事。
若是將希冀寄予他人的憐憫和疼愛,得到的最好結局也不過是同前世那般,可若是如此,自己重來一次又有何意義。
“小姐,你不要怪春畫多嘴,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家,表麵風光的背後肯定有著越多的艱難,春畫隻想小姐這一生平安順遂,事事無憂就好。”
春畫說的字字句句,全都是她前世所想,沈昭月明白她的擔憂,溫聲答應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先前的事已經了結地差不多了,後麵自然不會再與那梁世子和高府有所牽扯。”
小姐說可以,春畫便一個字都沒想過懷疑,開開心心地笑道:“隻要小姐想通了就好,不過說真的,小姐這幾日的行事作風,倒是讓我看到些小姐小時候的影子?”
“小時候的影子?”
“小姐怕是自己都忘了吧,”春畫有些懷念地道,“那時候的小姐聰明又淘氣,常常惹禍,而且還一堆歪道理,搞得夫人都說不過你,隻能回去自己生悶氣,說哪天一定要親手把你的嘴給縫上,可後來……後來夫人走了,小姐的話就越發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