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九章(1 / 3)

水鏡眼底閃過一絲陰厲,厭惡地瞧著被拖走的福王,似乎在看被帶走的是一團垃圾。

黛玉覺得心底發冷,她默默地關注著,看不到他們之間有一絲的父子情分,感覺到得隻是政敵之間你死我活的仇恨。

“嗯,你們回去擬個折子,明天早朝呈上來。”水鏡冷冷地吩咐著,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地穴裏傳出,陰森可怕。

出了皇宮,坐在回家的車子裏,黛玉緊了緊身上的紫貂鬥篷,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回想在南書房,坤寧宮的場景,覺得金碧輝煌的皇宮,就像深不見底的魔窟,太讓人心驚肉戰,後怕無窮。

次日早朝,那幾個朝中很有文學造詣的大臣,紛紛呈上了彈劾皇後的折子。

其他大臣聽了昨天坤寧宮發生的事情,唏噓不已,沒人敢為皇後說半句好話。

最後終結:皇後被奪去皇後封號,打入冷宮,貶為庶人。

福王父子也被貶為庶人,趕出王府,流放嶺南,妻女入皇宮辛者庫為奴。

那天,黛玉在坤寧宮看到皇後的反常舉動,心底一直很納悶。

曾與水溶提過,水溶狡黠地笑著,摟住黛玉,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道:“隻要玉兒過得好好的,我才不去管那些令人討厭的閑事呢。”

這件事情,真正清楚來龍去脈的,這個世上可能隻有主謀者水鏡,執行者寶珠。

皇後本人以及她的兩個兒子,雖然擔當了這幕戲中的主角,卻沒有獲得一文錢出場費,絲毫利潤沒賺到,還賠進去了老本。

京城的空氣裏彌漫著很濃的年味,走在大街小巷的老百姓,臉上帶著要過年的微笑,忙碌著準備最後的年貨。

皇宮裏是有人歡喜有人悲涼。

冷宮裏的廢皇後,現在沒有了喜怒哀樂,隻知道吃喝拉撒睡,猶如一隻沒有頭腦的小動物,蜷縮在角落裏。

那位忠心耿耿的嬤嬤陪伴著她,為她梳理著打結的長發,嘴裏嘟噥道:“這下好了,這下子就能過安安心心地日子了。”

皇後被打入了冷宮,被奪了封號,成為了罪婦。她的兩個兒子及眷屬,在這大冷的寒冬裏,被流放的流放,圈禁的圈禁,為奴的為奴。

眼前的悲苦,絲毫引不起宮裏女人們的借鑒,她們卻認為陰霾的雲層透出了光亮,自己終於有了升位的希望。

水鏡身邊的女人們比以往裝扮的更加妖嬈,臉上的笑容也比以前更加燦爛,對水鏡的迎奉也更加嬌媚。

在這寒冬臘月,滴水成冰,臨近新年的皇宮裏,到處是鶯聲燕語,彩蝶飛舞,一片歡樂祥和氣象。

玉園,每個房屋溫暖如春,連接著各個院落房屋的玻璃走廊裏,擺滿了絢麗多彩的盆花。

俊俏的小丫頭們,穿著利索的薄棉衣裙,喜笑顏開,在玻璃走廊裏來來往往,顯得很忙碌。

黛玉用罷早餐,坐在軟榻上,瞧紫鵑裁著灑金紅紙,雪雁高卷著衣袖在磨墨,笑著調侃道:“都說大人忙種田,小孩忙過年,這話一點不假。離年還早著呢,你倆就像催命鬼似的,連這門對子都催著人提早寫不可,真是拿你倆沒辦法。”

雪雁嘴角高高地翹起,如在姑蘇時那般無拘無束地咯咯笑道:“這個年,是我們在京城自己家裏過得頭一個年,意義不同往年,心裏特別高興。”

“姑娘,早些天之前,雪雁就悄悄嘀咕著,說晚上睡不著覺,心裏盼著過年呢。”紫鵑瞅著雪雁,把她的小秘密說了出來。

雪雁不好意思地舉起手來的墨錠,小聲威脅道:“再說,我就要給你抹花臉了哦。”

紫鵑眼裏含笑,逗趣地說道:“我就說,就說。”

雪雁拿著墨錠,笑著正要趕過來,隻聽紫鵑“哎呦”一聲。

雪雁趕緊放下手裏的墨錠,上前瞧見紫鵑被剪刀割破了手指,幸災樂禍地笑道:“我喜歡!我喜歡!瞧你還敢亂說。”

“你這個小蹄子,還不快去找來創傷白藥麵子給她塗上,這冷天傷口好得慢。”黛玉笑著斥責雪雁。

雪雁跑去拿來裝著創傷白藥麵子的瓷瓶,紫鵑捏著劃破的手指,笑道:“不要緊,就劃破一丁點。”

“一丁點也不行,你的手指要是壞了,不能多做事情,還不是我吃虧。”雪雁笑著低頭去給紫鵑上藥,包紮。

“怎麼了?是哪個吃虧了?”水溶胳膊上搭著一件鐵青色灰鼠大毛鬥篷進來,一知半解地問著。

黛玉微笑著沒有說話,隻是把眼前轉向紫鵑雪雁,對他撅撅小嘴示意。

水溶放心地笑道:“玉兒,快要過年了,我們也該出去辦些年貨回來。”

紫鵑“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說道:“要是等你辦年貨回來,這年恐怕早已要過了。”。

“怎麼?我昨天下午在太子府裏,看見太子在吩咐他的管家辦年貨,我心裏想著我們也該辦一些才是。當時我腰裏沒有銀子,回來沒好意思說,就裝糊塗了。”水溶認真地說著,從腰裏摸出一個荷包交給黛玉,笑道:“這是我一年的俸祿,剛才內務府派人給送來的,也不知道是多少。玉兒拿著,我們出去辦年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