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覺得自己還沒有大婚,現在就收下他的年奉,有些不好意思。
不接受吧,水溶已經遞過來了。
況且,水溶的確不是個會理財的居家男人。
黛玉也知道水溶是最不喜朝政,但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裏,日常有很多的應酬使他推脫不掉,弄得他心煩意亂,對居家過日子瑣事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她默默地想著自己既然與他名分已定,就不應該再讓他在生活瑣事上操心。
黛玉麵色泛紅,默不作聲地接過水溶交來的荷包,遞給身邊的紫鵑。
紫鵑是個心細如發的人,她當著水溶麵打開荷包,見裏麵裝了十張銀票,每張都是一千兩,共計是一萬兩。
雪雁見紫鵑點數銀票,也湊過來瞧著,見紫鵑數完,伸伸舌頭笑道:“王爺的歲俸銀不算少哦。”
水溶不好意思地忸怩道:“內外府的人說,我還有祿米1萬斛,要是玉園人手不夠,他明天再派人幫我們領了送過來。”
“算了,年關都忙,特別是內務府人,在忙著發放東西,比一般人更忙,祿米就要阿山派人去領回來就是了。”黛玉淡淡地說著,紫鵑拿著裝銀票的荷包剛走進裏屋。
門口守衛派人進來通報說皇上來了。
黛玉水溶忙走出院門迎接,隻見水鏡打扮的像個富家老爺,帶著寶珠笑嗬嗬地走了進來。
“好久沒過來了,沒想到玉園變化真大,好溫暖哦。”水鏡邁著大步,甩著兩手,邊走邊環顧著玻璃走廊,隨即讚道:“這走廊用玻璃真不錯,光線又好,還能擋風。”
“其實,用玻璃花費並不是很大。”黛玉跟著水鏡身後,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水鏡扭頭,很有深意地瞧了黛玉一眼,動情地說道:“為人父母者,沒有不盼著自己心愛的子女過得好的。人活著是為了什麼?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能夠幸福!”
水溶跨前一步,攙著水鏡的胳膊走進大花廳坐下,雪雁很有眼色地奉上香茗,秀姑知道了,也趕緊拎著食盒過來,在茶幾上擺了幾樣玉園特製的小點心。
水鏡坐在舒服的軟榻上,長舒了口氣,笑道:“臨近年關,終於有了點清閑。”
說著,有點抱歉地望著黛玉道:“溶兒這個年紀,還沒有成親,按照規矩,溶兒這個年夜飯要在宮裏用了,不能陪玉兒了。不過,我保證溶兒會回來陪玉兒守歲。”
水鏡見黛玉聞言,臉刹那間羞得通紅。
他就像年輕人那般狡黠地望著黛玉偷偷發笑,卻也不忍再多說下去。
從衣袖裏摸出一張銀票遞給黛玉,笑道:“溶兒在西北立了舉世無雙的大功,這功勞裏也有玉兒的一半。最近因為事情太多,也沒有給你們多少實質上的獎賞,這點銀子就算是給你們的獎賞,留著以後補貼生活所需吧。”
水溶見黛玉羞得抬不起頭,幫她接過銀票,笑道:“我一個大男人,整天吃玉兒的,喝玉兒的,穿玉兒的,用玉兒的,住玉兒的……”
黛玉不好意思地抬頭瞧他一眼,小聲說道:“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每個月宮裏送來的東西還少嗎?”
水鏡瞧黛玉額頭上,鼻尖上都在冒汗,心裏越發憐愛。笑道:“俗話說要知恩圖報,你既然知道這些,以後就要多疼愛玉兒一些。”
“那是,那是,父皇說的極是。”水溶頭點得像小雞吃米。
說著,水溶把接過來的銀票遞給黛玉。
黛玉隻得接住,瞄了一眼銀票麵值,就像接到了一塊燒紅的磚,驚呼道:“這,這太多了!”
“不多,不多,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賞賜太多了呢。”水鏡笑眯眯地瞧著黛玉說著。
黛玉紅著臉道:“我們這裏人口不多,花費也不大,況且皇上還經常賞賜給我們許多東西。如今再賞給我們這麼多的銀子,我們真是花不了。”
其實,黛玉心裏想著自己父親留給自己的銀票,金票這輩子使勁花,也都花不完。
水溶聽黛玉這麼說話,接過銀票瞧了瞧麵值,笑道:“十萬兩,抵得上我十年的歲俸銀子。真得不少哦,我替玉兒收下了。”說完,調皮地咧嘴笑道:“父皇,以後要是再打仗,還要派我去。我正愁著過年沒錢給玉兒買東西呢,這個獎勵,很讓我喜歡。”
水鏡笑道:“目前看來,仗是沒你打得了,等過了年,也許會有件很棘手的事情需要你與玉兒共同去做。如果你與玉兒能把這件事情給做好了,父皇這輩子就真的是高枕無憂了。”
“什麼事情?”水溶驚訝地睜大漂亮的鳳眼,問著水鏡。
“這事不急,都是陳年積下的腫瘤。你們現在隻管安心地給我好好過年,等過完年,你們去幫我,把那些毒瘤能割下多少是多少。”水鏡說著,嗬嗬笑道:“瞧,我是來偷閑的,居然又說起國事來了。玉兒的棋藝很高,不知溶兒棋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