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夜晚,感慨萬千。說不完的話道不盡的情一股腦兒湧上心頭。
“月含,你壓上了一輩子,我陪伴你一生。我們無怨無悔。前麵的路是坎坷是坦途,無人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對你的不變的心和不朽的承諾。不管前麵的路如何坎坷、荊棘如何叢生我都將義無反顧地走在前麵,保護著你。”
“我這個人也是死爹哭娘強種,一條道跑到黑,咬粑粑橛子給麻花不換。既然我嫁給了你,我倆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有罪同遭有福同享!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老婆,還有什麼可說的?除了閻王爺按腦袋,我們誰也離不開誰!”
“我們信守承諾,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俗話說,“當年媳婦當年孩兒,當年沒有過三年。”次年秋天,柳月含生下一個男孩兒。眼看再有三天就滿月了,孩子突然得病。和本屯黎少中家孩子同年同日生。又在同一天得病。結果卻大不相同。黎家孩子的奶奶抱著孩子去了衛生院。鍾家的奶奶腿腳不好,不能抱孩子去衛生院,幹著急。柳月含自己要抱著孩子去衛生院,婆婆學勤齊阻止:你不能去,沒滿月不能出去!看受風做病。月子病不好治。
鍾家的孩子隻好坐以待斃。
鍾學勤對柳月含說,:“你要做好月子,不能著急上火。月子病不好治。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大人得了病,那可要天塌下來。”
月科小孩扛不住折騰,柳月含很是悲傷。那天嶽父柳正文抱著長拖拖的死孩子扔在了西胡同子。大黃狗叼著向南跑去。柳月含落下了眼淚。她的十月懷胎沒有收獲喜悅,卻落得個喪子之痛。黎家的孩子由於及時的去了衛生院而活下來,這更加劇了柳月含的後悔和悲傷。
鍾學勤不住的勸說柳月含,“咱不後悔,隻要大人月子裏平平安安比啥都強,孩子沒了咱可以再生。”
婆婆也說,“沒有站懷的,下一個來的快!”果然,沒多久,月含又懷孕了。
婆婆說“先前那個孩子太瘦了,都是你吃得太少。也不怪你,這一家狼多肉少,老的老小的小看著大眼瞪小眼眼巴巴的哪下得眼狼吞虎咽?都是這個家太窮,害得你們跟著過苦日子!”婆婆總是用自責來寬慰別人。
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兒。起名新華。
婆婆煮了幾個雞蛋,做的小米飯。這是莊稼人的標準月子飯。她端到月含麵前囑咐說,“這回你嘴要壯,你沒看那莊稼,老母強壯孩子才能健康。別看這個那個的,你是坐月子。”在婆婆的伺候下,月含七天才下地。窮人有窮命,月含奶水好。可是孩子每次吃奶都“嘎呀嘎呀”的哭,很是煩人和鬧心,月含哭了,“媽,這孩子一吃奶就哭,是不是有啥毛病了?”婆婆看著,孩子果然裹了幾下就吐出奶頭哭叫著不再吃奶。婆婆說,“你看你的奶頭沒有裹出來,孩子叼不住,吃著費勁,他能不哭嗎?這樣,等晚上學勤回來,你讓他裹裹,把奶頭裹出來就好了。”
“我才不讓他裹呢!”
“不讓他裹,你大閨女就餓著。”
月含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裏卻是想著學勤咋不快點下班。這一招果然靈,奶頭裹出來了,孩子叼住了奶頭,咕嘟咕嘟得吃飽了奶不再哭了。婆婆看著月子中的大孫女,“哦哦”的逗著,“都冤枉了我大孫女兒,原來是餓的!”
柳月含高興地說,“媽!你看這小嘴裹的還挺有勁呢!”
婆婆說,“那可不!伺候小孩子可要處處注意,伺候好了一穿長起來,大了也不容易得病!”
婆媳倆有嘮不完的嗑。
孩子出生不到一個月,鍾學勤就接到大隊的通知,他被聘任為河灣小學的民辦教師。改變了他人生的命運。雖然是民辦教師,吃農業糧掙工分。但畢竟不再幹莊稼活。從事教學工作。這在莊稼人的眼裏也是高人一等。鍾學勤高興地說:“這都是我大閨女帶來的福!”
孩子奶水好,沒出滿月就出息得像個人兒似的。
每當奶孩子的時候,她都感覺到無比的幸福!是上天賜給做母親的特殊待遇,孩子吃了兩口,吐出奶頭,瞅著媽媽的臉——笑了!又急忙回過頭去裹住奶頭,“咕嘟咕嘟”的吃的“哏嘍哏嘍”的。每當這一幕出現時,柳月含都心潮澎湃,無不幸福。這是那些喂牛奶的孩子無法享受到的母愛,也是那些喂牛奶的孩子媽們無法感受到的對孩子的哺育。都怪這時的孩子親情淡薄,都是因為她們沒有吃到母乳,缺失了母愛的一道程序。
鍾學勤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每天晚上都要用褥子在孩子頭直上圍了半圈,怕風吹著頭芯子。一宿也要起來三四遍,看孩子嘴堵沒堵著,扣沒扣鬥子。
“媽!孩子肚子咋這麼硬呢?”月含問。
婆婆看了看又摸了摸,笑了。“這是家雀肚!小孩子肚子都這樣。不是病!”
在父母的精心嗬護下,孩子一天天長大。
滿月了。
會笑了。
十冬臘月,屋子冷。孩子有尿。月含抱出被窩把尿,孩子嫌冷,噓噓(把孩子尿嘴發出的聲音)半天就是不尿。怕孩子凍著,她急忙把孩子抱進被窩裏。沒等放下,孩子尿了。就這樣,左邊尿了挪到右邊,右邊尿了放到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