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胡同的由來(1 / 1)

北京“胡同”二字的由來,至今仍有爭議。有人認為,胡同原是蒙古語的漢字表音,意為“水井”;有人說胡同是南方地區“弄”的音變;也有人認為“胡同”源於遼金時期北方地區的“胡洞”。“胡衕”二字最早的文字記載出現在明代,明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張爵編寫的《京師五城坊巷胡衕集》一書中,專門記述了明代北京五城33坊的名稱、位置以及各個坊的街巷胡同。可見“胡衕”即“胡同”,不論叫法有何不同,它都是指北京的小街巷。

北京有句俗語:“有名的胡同三千六,沒名的胡同賽牛毛。”那麼,北京到底有多少條胡同呢?據記載,元朝時是400多條,到了明代達1000多條,清代增至2000多條,1949年北平和平解放時,胡同超過3000條。到了1990年,胡同數量變為2200多條,2003年是1500餘條,現在已不足1000條。

“胡同”一詞最初見諸元雜曲。關漢卿《單刀會》中,有“殺出一條血胡同來”之語。元雜劇《沙門島張生煮海》中,張羽問梅香:“你家住哪裏?”梅香說:“我家住磚塔兒胡同。”“磚塔胡同”在西四南大街,地名至今未變。元人熊夢祥所著《析津誌》中說得明白:“胡通二字本方言。”何處方言呢,元大都的。明人沈榜在《宛署雜記》中進一步說:胡同本元人語。

“胡同”一詞,是從蒙古語“忽洞格”——井,轉變過來的。第三個字發輕音,甚至可以不發音,於是就成了兩個字的單詞:“胡洞。”翻開內蒙古的地圖找找看,用“胡洞”、“忽洞”做地名的,真是太多了。個中的理由很好理解:蒙古族自古是個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每到一地,必先解決水源問題,如果沒有河流湖泊,就隻好打井。於是井的特征,就成了一個放牧場所的地名。賽因忽洞——好井;毛忽洞——壞井;哈雅兒忽洞——雙井;烏克忽洞——死井;宮忽洞——深井……時間一長,被北京人“叫白”了,成了“胡同”。

怎麼證明“胡同”就是井呢?

王府井大街往北路西,有條胡同叫“錫拉胡同”。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這裏有礦井,出產金屬錫?還是曾經有家五金店,賣錫?顯然不大可能。而用蒙古語就能解釋通:錫拉胡同——黃井。井怎麼有顏色?蒙古族的習慣:在沒有其他特征的時候,就用打井挖出的土的顏色來為井命名。內蒙古草原有牧場就叫“烏蘭忽洞”——紅井,因為當地的土壤是紅色的。

說“錫拉胡同”是黃色的井,有個佐證:明清時北京城的地圖證明,此地還有個地名,叫“黃土坑兒”,也還叫過“黃土岡兒”。說明這一帶確是黃土。

再舉一例:義留胡同。過去曾經寫作“一溜胡同”。有人解釋為“又細又窄的胡同”。原本,“一溜”是河的名字,叫作“一溜河沿”。河,恐怕就不能用“細”和“窄”來解釋了。“一溜”也是蒙古語,“一溜”河跟新疆的“伊犁”河是同一個詞。“伊犁”“一溜”的蒙古語意思是“清”。翻譯過來,“一溜河沿”的意思是“清水河沿”。

趣聞逸事

“街”和“路”

東漢許慎《說文解字》說:“街,四通道也。”雲南麗江古城的“四方街”用的就是這個意義。“街”另指城中的道路。唐慧琳《一切經音義》中有“街,都邑中之大道也”的解說。城市中大道叫“街”,小道叫“巷”,現代漢語中的“街頭巷尾”“大街小巷”“街道”“上街”等中的“街”字,都不能換成“路”。

《爾雅》和《毛詩詁訓傳》都說:“路,大也。”“路”的同族詞也都有大的意思,如大車叫“輅”,長串的美玉叫“璐”,大鳥叫“鷺”。許慎說:“路,道也。”“路”作為“道”的同義詞,其特點一是在城外;一是大而長。現代城市已無內外之別,於是城裏的街道也可以叫“路”,但“路”的基本特點並未喪失:還是特指那些寬大長遠的街道。

一般城市規劃和習慣是,東西向叫“路”,南北向叫“街”。因此長安街或北窪路中的“街”“路”實際上不是規劃名,而是內化到地名裏去了,按照規劃規範嚴格地說,應該叫作“長安街路”和“北窪路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