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情緒不佳,寶寶在肚子裏的胎動少了很多,郎中說要小心小產出血,甄珠怕得要命,一碗接一碗安胎藥往下灌。
原本平緩下來的心情,因崔恪的到來,甄珠再次控製不住,身心崩潰。
她一哭,心裏痛,肚子也痛,身子蜷起,縮成小小一團。
崔恪不知道母親跟她說過這樣的話,見甄珠對他抱有莫大的敵意,他不敢再刺激她,輕聲安撫:“珠珠,別哭,我沒有要逼你,要爭奪孩子的意思。”
崔恪輕輕走到床邊,跪在腳踏上,看她後背弓起,躲在被衾中哀哀哭泣,他想觸摸她,卻猶豫,手僵在半空。
“珠珠,我發誓,我保證,崔家沒有人會搶你的孩子。”崔恪眼睫濡濕,聲帶哽咽,“珠珠,我說孩子,我隻是不想跟你和離,我什麼都會改的,珠珠,你再回頭看看我,珠珠……”能不能再給一次機會。
甄珠遲疑良久,才抽噎回話:“崔恪,我們不合適。”
兩個個性不同的人,不需要勉強在一起。
崔恪沒有應她,反溫存道:“珠珠,你好好休息,和離的事我們先放一放,等你平安生下寶寶,如果堅持還要跟我和離,我會答應你。”
想了好久,崔恪還是拈起她一縷發絲,握在手中憐愛摩挲,“難為你在崔家受了不少委屈,聘禮不用歸還,你若厭我,便把它記在寶寶名下,當我的一點心意。”
他吻在發梢,如同吻她,清淺卻繾綣,“珠珠,我等你。”
崔恪走了,甄珠回頭,空蕩的房間,兩扇門被嚴實關上。
眼淚順著眼角,悄悄滑落。
崔恪出了將軍府,翠丫在後麵小跑著跟上,嘴裏大喊:“世子……世子……”
許是甄珠改了主意,崔恪心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竊喜,飛快躍下馬車,表麵仍裝作不動聲色。
翠丫欠身致意,從袖中掏出一方紅木妝匣,雙手奉上,“娘子說,還有這個沒還給世子。”
崔恪接過,打開匣盒,心猛地墜了下去。
素白的錦布上,一串珠鏈躺在其中,晶瑩圓潤的珍珠在豔陽底下璨璨發光,其中一顆大珠是小豬吃食的模樣,如它主人一樣嬌懶可愛。
翠丫覷了眼崔恪陰沉的臉色,怯怯低頭,一口氣說完甄珠交代的話:“我們家娘子說,謝謝世子今年七夕節送的禮物,她很開心,但有緣無分,還請世子再擇佳偶。”
“好,好,好!”崔恪連說三聲,一字比一字聲調大,怒氣再也抑製不住,他揮手,翠丫以為他要打人,嚇得立馬蹲身抱頭。
誰知崔恪卻是越過她,將妝匣狠狠摔在一側的道路旁。
他轉身上車,等翠丫抬頭,隻看到個馬車疾駛的影子。
還好紅木結實,翠丫撿起妝匣撣了撣灰,打開盒子,裏邊的珠串完好無損。
這麼好的東西,兩邊都不要,翠丫想著該如何處置。
尚在愣神之際,眼前伸出一隻男人白皙的手掌,“拿來。”
翠丫驚訝,“世子?”怎麼又折回來了。
崔恪的手伸展不動,漆黑的眼睛盯著翠丫手中的物什。
翠丫趕忙恭敬遞上去。
“告訴她,別的不要多想,好好養身體。”崔恪收好東西,囑咐翠丫。
馬車再次遠去了,翠丫撓了撓頭,有點明白,有點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