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2 / 3)

李老板派人搜遍了全城,四處打探她的下落,揚言誰敢藏匿不報就卸誰一條腿。老七還問我:“李老板那麼大的人物,林丁怎麼敢招惹?咋想的呀?”

家是萬萬不能回的。我和林丁躲在年初搞實習的某實驗基地做著“調查研究”,從白天到黑夜,痛苦和恐懼是她唯一能表達的感覺。

她用無法以壓抑的顫抖的聲音給家裏打了個正常的問候電話,然後問我:

“我是個壞女人嗎?”我一字一板地說你不是。

“我是好女人嗎?我知道我不是。”我說你就是。

“那我為什麼要遭這樣的劫?”我說都是我和老七惹的禍。

“也不全是,沒有你們,沒有他們,我可能過不到現在。”我說不會,人怎麼都能過下去,隻不過走個不同的形式。

“這一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無言。

“背負一個又一個謊言,難道就不能衝破嗎?”我無言。

我怎麼做,才能讓林丁心裏變得踏實,才能過上平穩的日子?

“也許李老板離開了我,生活真的會很痛苦。要不,我回去算了……”

我堅定地說你絕不能那樣做。

讓我去找你的“老板”說分手,為“中間人”贖罪

在我下定那個冒著生死考驗的決心時,為之尋找了無數個理由:每個都站得住腳,每個都異常強大。

站在林丁的背後,看著她靜靜地用手搓洗衣服。水很涼。那時我真懷疑我麵前的這個安靜的揉搓衣服的女孩子的所有故事竟是我一手杜撰的。

我臨出門的時候,她過來幫我撣掉牛仔褲上的線頭兒和塵屑,我淡淡地對她笑了一下,問:“要我捎什麼好吃的東西回來嗎?”

我不敢回頭。移動著身子,感覺從沒如些堅強過。我開始不了解自己了。我變得讓我自己都無法理喻了。也許,從這一刻起,我的字典裏多了“救贖”二字。

在我寫這兩個字的時候,眼前一片迷蒙……

“勁舞”女孩玩大了,冷漠毒殺雙親仇怨深深

2008年11月初,哈爾濱市香坊區警方破獲了一起故意殺人案,令人震驚的是,使丁某夫婦雙雙中毒殞命的殺手,竟然是他們愛如掌上明珠並且擁有大好前程的獨生女兒——年僅19歲的準空姐!那麼,是父母管教太嚴生出深深仇怨?還是網遊“勁舞”毒辣了少女的心?透過本案,希望能引起人們對當前青少年教育中新生問題的更多關注與反思。

驚世駭俗殺親案,準空姐冷漠相對寒人心

在香坊區某大廠工作的孫學娥連續幾天沒來上班。同廠上班的妹妹撥打姐姐的電話,一直關機,再反複撥打姐夫丁奎武的手機,也一樣聯係不上,她感覺事情蹊蹺,遂向轄區派出所報案尋人。

10月30日,派出所民警會同孫學娥妹妹等人打開她的家門,一股濃烈的煤氣味迎麵撲來,丁奎武夫婦穿著睡衣雙雙中毒死在床上。得到案發消息,香坊區刑偵一大隊的偵查員火速趕到現場。經勘查發現:廚房內煤氣管道閥門大開,兩隻煤氣灶一個上麵是空的,另一個上麵是一把炒勺,並沒有蒸煮東西的跡象,基本上可以排除煤氣意外泄漏致死的可能。偵查員隨即約談了丁氏夫婦的多名同事和親屬,證明兩個人平素感情正常,更沒有自殺的傾向。

根據煤氣閥大開這一細節,偵查員認為不能排除人為放毒的可能。現場勘查結果顯示,丁家的防盜門、護鎖器完好,而門鑰匙隻掌握在自家三口人手中,除中毒身亡的夫婦外,他們唯一的女兒丁媛幾天來也下落不明,尋找丁媛成了偵破案件的關鍵。

丁媛已經失蹤了,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等親人都不知道她的去向,難道她也出事了?偵查員開始緊張地尋找丁媛。

丁媛現年19歲,是哈市一所以培養空姐、空少而著名的職業高級中學畢業生,畢業一年來,家裏正在多方為她聯係理想的就業單位,並且已經有了眉目,過不了三、四個月就會到一家航空公司參加空乘工作,燕子一般遨遊在藍天上。

因為爸爸平時管教較嚴,丁媛和外界接觸的機會不多,經常來往的同伴也不多,親戚們都叫不上名字,隻知道她喜歡上網,對外界的認識和聯係基本來自於網絡上的天地。丁媛的奶奶告訴民警,“孫女曾經用過一部小靈通,因為和外麵電話聯係頻繁,話費一個月打過兩百多,被她爸爸停掉了。”尋找丁媛,網絡成了唯一的線索。

丁媛家並沒有電腦,在她的小屋裏,偵查員找到了幾張紙片,上麵密密麻麻記著一些網名和電話號碼。偵查員逐一打電話過去查證,對方基本上都是丁媛外地的網友,稱大家沒有見過麵,都是在網絡上聯係,也不知道丁媛的真實身份,隻稱呼她“非主流俠妹”。偵查員發現,這些網友大都是在“勁舞團”這款網絡遊戲裏認識丁媛的。在簡單尋問網友對“非主流俠妹”的評價時,他們說,“舞跳得很不錯”;“說話挺不著調的,不太懂人際關係”;“像個小孩,往好說叫單純,往不好說就是傻嗬嗬的,缺心眼”;“她起了個俠妹的名字,其實挺不仗義的,我們一起玩了半年多,最後卻搶了我前夫(網絡虛擬婚姻),和他結了婚,我一直想找她算賬呢!……”。

10月31日上午,偵查員撥通了一個與丁媛聯係過的手機號,接電話的是個女孩。女孩說,剛在網上與丁媛碰到過,她的意思似乎是家裏出了什麼事,她正在姥姥家樓下。偵查員馬上趕到現場,把正在小區甬路上東張西望的丁媛帶回協助調查。

丁媛給民警們的印象是皮膚白淨,身體瘦弱單薄,一雙眼睛不大,目光中卻透射出了一股混濁,給人以強烈的冷漠之感。她先是謊稱因為偷拿了爸爸的錢一直躲在同學家,又改稱自己這幾天一直在網吧。隨著偵查員訊問的深入,丁媛話語裏的破綻越來越多,最終無法自圓其說,淡淡然地承認,是自己到廚房打開的煤氣閥門……

經過兩天的審理,丁氏夫婦煤氣中毒身亡案水落石出,狠下毒手的是他們含辛茹苦養育了近二十年的親生女兒!並且是個令世人無比豔羨的準空姐!

緊張過後而又無法平靜心情的辦案人員發覺,眼前這個19歲的女孩冷漠的眼神、冷血的言語幾乎是他們平生和職業生涯中不曾經曆過的,因為她並沒有表示出對親手殺害雙親的後悔之意。一位女刑警惋惜地問丁媛:“就沒有一點想念爸爸媽媽嗎?”丁媛沉默半天回答說:“有點想媽媽了,不想爸爸。”女刑警追問她為什麼不想爸爸,她的回答很幹脆:“我恨他,他管我管得太嚴了!”

重壓未必成動力,費心機培育才女換枉然

丁媛是個早產兒,出生時隻有2斤多,幼年時與她相伴的是不斷求醫問藥的經曆。這不單單苦了孩子,丁奎武夫婦更是愁眉難展,並有過再生一個孩子的想法。幸運的是,6、7歲以後,丁媛的身體狀況大有好轉,夫妻倆放棄了曾經的想法,像天下所有望子成龍盼女成鳳的家長一樣,盡其所能、專心致誌地培養和教育起女兒。

丁奎武對女兒寄予厚望,將一些自認此生無法完成的宏大願望,比如出人頭地、光宗耀祖等等念頭非常理想化地灌輸給女兒,並嚴以訓誡。入學以後,和小時候常生病不一樣,每天放學後和所有的節假日,丁媛的時間排得滿滿的,舞蹈班、鋼琴班、書畫班、速算班、英語班、奧數班,多到連丁奎武都數不過來女兒究竟參加過多少個“補習班”、“提高班”、“強化班”。

爸爸對自己的要求越來越多,不肯放過任何一點空隙,除了要完成學校的必修課功,各種輔修課程壓得她有點“累了”。丁媛用稚嫩的口吻問爸爸:“舞蹈班的老師太凶了,下腿時抻得我腿疼。”丁奎武起初還心疼女兒,笑著說:“你從小身體不好,不能參加大運動量的體育活動,練練舞蹈強身健體,還培養女孩子的身段儀態,是最好的項目了。”等女兒三番五次喊“疼”、“我不去舞蹈班了”,並賴在家裏不肯出門,丁奎武生氣了,大吼道:“疼什麼疼!?這麼一點小苦都吃不了,將來還想有什麼出息?不行!必須堅持下去!”說完一把薅起賴在沙發上耍脾氣的小丁媛,塞到自行車後座上帶到了舞蹈學校。

排練廳外的走廊裏,聚集著一些孩子的家長,多是女性,她們或是打著毛衣聊著天,或是看著閑書,隻有丁奎武一個大男人,隔著窗口不錯眼珠地盯著正排練的女兒,看她有沒有偷懶,哪個動作做得不到位,回家以後則特別“加課”。

女兒小小年紀,頂不住勁了,連累帶疼地哇哇大哭,孫學娥勸丈夫:“我們是不是太急於求成了?”丁奎武滿不在乎:“做什麼事情一開始就打退堂鼓,以後怎麼辦?這也鬆口氣,哪也不抓緊,啥時候能成才?”孫學娥說不過丈夫,隻能半夜裏哄著昏沉入睡的心肝寶貝,歎憐連連。

學舞蹈半年多,小丁媛開始學習鋼琴,花銷一下子增大了,可丁奎武毫不吝惜,硬是把煙酒都戒了,還和同事背著單位在外麵攬了些私活,為的是多掙錢,衝抵開銷。普通的工人家庭買一台鋼琴並不容易,可丁家不是,八千元的鋼琴很快就搬進了家門。鄰居們說:“奎武你培養孩子真是舍得花錢啊!”丁奎武美在心裏笑在臉上:“舍得,舍得,不舍能得嗎?”

然而不久之後,鄰居們除了聽到丁家傳出的琴聲,聽到更多的是大人訓斥孩子、孩子哭哭啼啼的聲音,無論是半夜三更,還是在晨曦日暮。那一年的大年三十兒,爺爺奶奶竟發現小孫女的眼圈是通紅的,為此他們多次勸阻過兒子,可丁奎武都當成了耳邊風。

輕則口頭嗬斥,動輒“棍棒”威脅。那天,丁奎武做完業餘的推銷業務趕回家時已經很晚了,不顧疲乏,三口兩口扒拉完飯便急著檢查女兒新練的曲子,一推門,看她竟然趴在琴鍵上睡著了,頓時心裏涼了半截,順手抄起一把又寬又長的木格尺抽打小丁媛的手指手掌,嘴上自然一句好聽的沒有。

孫學娥急忙來阻攔,一把被丈夫推開,沒辦法,她隻能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已經嚇得堆縮成一團的女兒。丁奎武火上加火,狠狠地將大格尺摔在地上,大講他的“道理”,連妻子帶女兒一塊兒教訓了一通。在他看來,這都是為了“修理”小樹的枝椏,克服她的惰性,“玉不琢,不成器”!

孫學娥護著女兒睡下,半夜裏,小丁媛突然驚厥而起,大呼“我得練琴,我得練琴,要不爸爸還要打我……”

丁奎武不放過任何激發女兒興趣、樹立信心的機會,無論是三九天還是三伏天都要帶著女兒參加各種能參與的舞蹈、鋼琴等才藝比賽。可是因為天資不夠,技藝欠佳,每每在繳納了如臨考指導費、參評費等花樣頗多的費用後,隻領回了一張張鼓勵性質的證書。小丁媛到後來厭煩了去比賽,稱臨場的感覺太緊張太害怕,一勁兒想小便。

幾年過去了,孫學娥看出女兒在舞蹈、音樂等方麵並沒有什麼特出的天分,並不值得繼續培養。但說服丈夫並不容易,床頭飯後,磨破了嘴皮子反複開導他要因材施教,更不能揠苗助長,那樣無異於害了孩子。眼看著丁媛的學業吃緊,所謂的特長培養不得不停下來。把鋼琴賤賣給一個親屬的那天,丁奎武對女兒重複了三遍他的問題:“真不想再彈琴了?真不後悔?後悔以後可來不及了?”

丁媛堅定地表示不會後悔,將來要是後悔也不會怨你們,自己已經想好了。那天夜裏,丁媛高興得半宿沒睡著覺,心想幾年來被鋼琴108個鍵子和爸爸折磨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因為女兒的學習成績始終處在中遊,放棄舞蹈和音樂特長教育後,丁奎武一家三口的身影就頻頻出現在各類補課班和強化班裏。上小學六年級和初一時,丁媛的數學不好,在參加了幾個補課班後成績稍稍上升了些,不敢有“絲毫懈怠”的丁奎武便給她同時報了奧數班。可那個班裏講的知識丁媛根本理解不上去,很多題都做不出,一下子將她剛剛調動出來學習數學的興趣消磨得所剩無幾。在一次月考中,她怕成績太差爸爸又要責罵,便抄了同學的卷子,當即被監考老師發現並通知了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