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3)

1941年5月,留在中條山的中國軍隊被日軍戰敗,一部分犧牲,他們至今連姓名也沒有留下,一部分逃過了黃河,盼望著能夠打過黃河以北來,一部分做了戰俘,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九死一生。

而一直到抗戰勝利,中國軍隊都沒有打過黃河以北。

1941年5月,盡管日軍占領了中條山,卻再也無力進入西北了。

那支在中條山中堅守了兩年半,挫敗了日軍11次進攻的第四集團軍,他們此後的命運如何?

第四集團軍渡過黃河後,駐紮在河南偃師、汜水、鞏縣、廣武一帶,擔任河防, 阻擊日軍渡過黃河。日軍占領了中條山後,曾派出一支部隊從邙山偷渡,被第四集團軍三十八軍擊敗。

邙山位於洛陽市北,黃河南岸,係秦嶺山餘脈,為洛陽的天然屏障。傳說這裏風水極好,所以成了東都洛陽曆朝曆代的官家墓地,邙山上已無一塊臥牛之地。 民間有“生在蘇杭,葬在北邙”的諺語,唐代詩人王建《北邙行》這樣寫道:“北邙山頭少閑土,盡是洛陽人舊墓。舊墓人家歸葬多,堆著黃金無置處。”白居易的《浩歌行》中也這樣寫:“賢愚貴賤同歸盡,北邙塚墓高嵯峨。古來如此非獨我, 未死有酒且高歌。”

唐代的邙山都已經沒有掩埋之地,更何況現在。

想來,當年三十八軍在邙山上抗擊日軍的時候,高聳嵯峨的墓碑和高髙隆起的墓塋,是天然的防禦工事。

在河南,第四集團軍依舊開辦幹部培訓班。

在一次培訓班上,孫蔚如向學員們講起了當年替楊虎城守法的事情。盧溝橋事變後,孫蔚如兩次麵見蔣介石,願意替楊虎城守法,讓楊虎城出來指揮陝西軍作戰。他懇求蔣介石說,雙十二事變,楊虎城是出於愛國的目的,出於對日寇的憤慨,“論帶兵,我是書生;論打仗,楊先生比我強得多,為了國家民族,請委員長三思”。

然而,蔣介石沒有同意。

孫蔚如文武全才,他的書法、詩詞都造詣極深,而且非常講義氣,看淡名利, 與士兵同甘共苦,所以,陝西軍從上到下,都非常敬重孫蔚如。將士一心,同仇敵愾, 這也就是陝西軍能夠打勝仗的原因。

1943年,統帥部又將三十八軍從邙山一帶調離,調來湯恩伯部隊在邙山堅守。

1944年4月19日夜晚,日軍突破了邙山陣地,湯恩伯的85軍一路潰敗,日軍接著用主力步兵兩個師團、裝甲第三師團之一個旅團,向第四集團軍陣地實施攻擊。第四集團軍九十六軍堅守左翼陣地,路雲亭營堅守虎牢關據點,日軍前鋒部隊攻擊七天七夜,援兵增至兩個聯隊,依然無法攻破虎牢關天塹。後,日軍被迫采用迂回戰術,占領了西十裏鋪,截斷了虎牢關與大本營的聯係,虎牢關守軍彈盡糧絕,彈藥難以為繼,便趁夜色撤出了虎牢關,而日軍在虎牢關也丟下了近千具屍體。

僅僅一個虎牢關,就讓日軍攻打了七天七夜,付出了千個士兵死亡的代價, 從1940年撤離中條山到1944年虎牢關戰鬥,時隔四年,日軍又見識了雜牌軍陝西軍的強悍戰鬥力。這支由陝西冷娃組成的軍隊,打起仗來從來都不要命,有一股二杆子勁,日軍在這些二杆子麵前感到畏懼。1944年的陝西軍,都是從中條山血戰中殺出的威武之師,他們在堅守黃河南岸時,幾乎沒有什麼大仗,所以也沒有多少傷亡,這些士兵都是當年那些在中條山中與早期日軍血拚的老兵;而日軍就不同了,1944年的日軍,兵力已經嚴重不足,敵後戰場上的很多日軍都是新兵, 這些沒有打過大仗的新兵,戰鬥力是非常孱弱的,怎麼能與在中條山中血戰了多年的陝西軍老兵一對一地較量?

日軍在陝西軍堅守的陣地上吃了大虧,便改變部署,派一部分兵力牽製陝西軍,主力用來進攻湯恩伯陣地。

孫蔚如的軍隊是雜牌軍,湯恩伯的軍隊是中央軍,日軍先前以為陝西軍比中央軍好打,沒想到在陝西軍麵前丟盔棄甲,醒悟過來後,這才將主力用來攻打中央軍。

湯恩伯的中央軍陣地像豆腐渣工程一樣,讓日軍輕易就攻破了,然後,日軍接連攻陷密縣、襄城、許昌、臨汝、宜陽等地,直逼龍門。

龍門陷落後,統帥部又命第四集團軍向洛陽以北的邙山挺進I第四集團軍向邙山行進一天,統帥部又命反攻汜水,向著汜水行走一天,統帥部又命向偃師進攻: 長途奔襲來到偃師,剛與日軍交戰,統帥部的命令又來了,這次是要求第四集團軍到新安西南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