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殺罪1·暗夜行 第一章 深夜火災(2 / 3)

“那是為什麼?”

“我確實有些話要對你說,不過跟這些事無關。”一向嘻哈笑鬧慣了的金一田,這時竟忽然變得有些忸怩起來,四下裏看看,“那邊有一家酒吧,咱們進去喝一杯,邊喝邊聊。”

文麗說:“警察不能隨便進入娛樂場所,更不許喝酒,你一天到晚寫警察破案的故事,人民警察的‘五條禁令’、‘三項紀律’,你不會不知道吧?”

金一田說:“那些禁令,說的好像都是在工作時間內的行為規範,沒說下班時間不準去娛樂場所,而且你現在又沒有穿警服。”

文麗正色道:“在我看來,上班下班,都是一樣的。”

金一田拗不過她,用手往街邊指一下:“那兒有個公園,咱們去那裏坐坐,總可以吧?Madam。”

文麗笑了。

“這個可以有。”

兩人穿過街道,往公園走去。

公園不大,中間有一個水池,裏麵養著一些金魚,旁邊是一個大花壇,四周的香樟樹下,放置了幾把長條石凳。幾盞草坪燈正發出淡黃的光。公園裏靜悄悄的,看不到其他人。

文麗把外套的衣領往上拉了拉,在石凳上坐下說:“你這又是請我看電影,又是拉我逛公園,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師姐,其實我……”

金一田站在她跟前,臉色發紅,囁嚅一聲,忽然單膝著地,跪在她麵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打開後,雙手遞到她麵前。

盒子裏居然是一枚光燦燦的金戒指。

文麗嚇了一跳,起身道:“求婚嗎?你、你這是神馬節奏?”

“姐姐,你這是什麼眼神啊?這是求愛戒指,不是求婚戒指好不好?我、我想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文麗“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剛才可真把我嚇了一跳。”

金一田說:“師姐,其實,自從在大學校園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畢業後,咱們居然又在這座城市相遇,我相信這絕對是老天賜予我們的緣分。師姐,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他雙手向前一伸,又把求愛戒指遞得更近一些。

文麗和他是大學校友。文麗比金一田高兩屆。大學畢業後,文麗回到家鄉繡林市,參加警察招考,成為了一名刑警。兩年後金一田大學畢業,跑了幾個地方,最後應聘到繡林市一家報社做記者,在跑政法新聞的時候,認出這位破了不少案子的女刑警就是自己當年暗戀的師姐。後來金一田在網上連載的一部長篇推理小說大獲好評,他幹脆就辭去工作,在家裏當起了職業寫手,現在的他,已經是小有名氣的推理小說家了。更絕的是,這小子一年前又單槍匹馬注冊成立了一家信息調查公司,說白了也就是私家偵探社,寫小說之餘,幹上了私家偵探的活。

他經常請文麗吃飯,聽她講案件偵查過程中的各種奇聞趣事,目的就是為自己寫小說搜集素材。有時也求文麗幫他偷偷複印一些隻有警方才能掌握的非機密級的資料。一來二去,就跟這位昔日的大學師姐混得相當熟了。

雖然兩人關係處得不錯,但金一田忽然鄭重其事地掏出一個戒指向自己求愛,還是有點出乎文麗的意料。

饒是文麗一向反應敏捷行事果斷,冷不丁遇上這種事,還是有點心慌意亂,反應不過來。她臉上紅雲飛現,看著遞到麵前的求愛戒指,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該接。

“打劫,都別動!”

正在這時,忽聽一聲大喝,從黑暗中躥出四個小青年,每人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將二人團團圍住。

金一田扭頭看一眼:“兄弟,給個麵子,我正在向我女朋友求愛呢,請稍等幾分鍾,馬上就有結果了。”

“去你媽的,”為首的一個劫匪重重地踹了他一腳,“有你這樣跟劫匪說話的嗎?你以為咱們在跟你玩遊戲呢?”

金一田被踹得滾倒在地,手裏的戒指也掉落下來。

劫匪眼睛一亮,貪婪地笑道:“這戒指好像是金的哦,應該值點錢吧。”伸手去撿戒指。

金一田急忙向前一撲,將戒指牢牢抓在手裏。

劫匪回頭看文麗一眼,舔舔嘴唇,臉上露出下流的笑意:“喲,兄弟,你女朋友長得不錯嘛,哥告訴你,哥今天不但要劫財,而且還要劫色。快把戒指給我,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掏出來,哥不為難你,立即放你走。”

金一田賠笑道:“哥們,別這樣。我叫金一田,是個私家偵探,在這裏混的兄弟都知道我的大名,不信你去道上打聽打聽。”

“打聽你媽個頭啊,少跟老子攀親戚,我管你是私家偵探,還是公家偵探,趕緊給老子掏錢!”

劫匪一拳打在金一田臉上,金一田頓時鼻血長流,眼鏡也歪到一邊。

劫匪蹲下身來搶他手裏的戒指。金一田把戒指攥在掌心裏,死也不放手。劫匪力氣比他大,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將他手掌掰開,眼見戒指就要被他搶走,金一田忽然抓住對方手腕,拚命咬了一口。

劫匪痛得大叫一聲,急忙縮手,手腕處早已被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媽的,你找死啊?”劫匪氣急敗壞,狂怒起來,揮起西瓜刀,就往金一田頭上砍去。

文麗一聲嬌叱,忽然搶上一步,閃電般抓住劫匪握刀的手,向後一擰,隻聽“喀嚓”一聲脆響,劫匪的胳膊被硬生生擰折了,手裏的西瓜刀“叮當”一聲,掉落在地。

劫匪倒在地上,抓著自己受傷的手臂,滾地號叫。

“臭八婆,敢打我們老大,不想活了是吧?”

劫匪的三個同夥見狀,一齊揮舞長刀,猛撲過來。

三把寒光閃閃的西瓜刀,一齊往文麗身上招呼。

金一田大叫:“師姐小心!”

文麗麵無懼色,側身閃避,抓住個子最小的一名劫匪的手臂,順勢一擰,用他手裏的刀,架住另外兩把刀,腳下連環踢疾如閃電,隻聽“叭叭”兩聲,足尖分別踹在兩名劫匪的膝彎。

兩名劫匪站立不穩,立時倒地,待要掙紮站起,這才發覺一條腿的膝關節已經脫臼,完全不聽使喚了。

剩下一名劫匪,其實還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估計剛從哪所中學輟學出來,見勢不妙,扔掉手裏的凶器,掉頭就跑。

被扭斷手臂的劫匪掙紮著站起身,故意露出右邊脖子上的文身,那是一個骷髏頭的圖案,一枝玫瑰斜插在骷髏嘴角。他盯著文麗恨恨地道:“大姐,本事這麼好,你混哪條道的啊?有種的就留下名號,我骷髏幫飛天彪日後一定還你這個‘人情’!”

“混你個頭啊,她是警察,幹刑警的!”金一田笑起來。

“操,原來是條子,算我倒黴!”

三個劫匪不敢多言,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進黑暗中。

文麗扶起金一田:“你沒事吧?”

金一田把眼鏡扶正,說:“沒事,一點皮外傷。”

文麗說:“我早就叫你學點防身術,你不聽,你看剛才多危險啊。”

金一田道:“非也,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們私家偵探,比的是頭腦,靠的是智慧,用拳頭解決問題,那是打手幹的活。”

“哦,難怪,難怪……”文麗忽然笑起來。

“你笑什麼?”

“你剛才像狗一樣咬了那個家夥一下,果然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金一田臉色一紅,悻悻地笑了。

他拿出那枚戒指,仔細地擦拭幹淨,再次單膝點地跪在文麗麵前:“師姐,你還沒有答應我剛才的請求呢。”

文麗見他一臉真誠,心裏竟有些感動。

正在這時,她挎包裏的手機忽然叫起來。

“這是誰的電話啊?真不會挑時候。”金一田一臉懊惱,“不行,你先答應了我才能接電話。”

文麗拿起手機看一眼:“別胡鬧,是師父找我。”

文麗是刑偵大隊重案二組的探員,她師父秦漢川探長,是重案二組的組長,也是一位有著近二十年警齡的老刑警。

她走到一邊,接聽電話。

一分鍾後,她匆匆走回來說:“剛才刑偵大隊值班室接到消防大隊的報警電話,說是青雲巷一家服裝店發生火災,一名男子在火災中喪生。消防大隊的人覺得這火燒得有些蹊蹺,懷疑是一起人為縱火案。師父已經在去現場的路上,他叫我馬上趕過去。”

金一田嘟囔道:“師父師父,你眼裏就隻有你這個師父。”

文麗說:“我22歲大學畢業考上警察,是師父帶我出道的,為了保護我,他還替我擋過子彈,我眼裏有他又怎麼了?”

金一田知道她生氣了,不敢再提剛才的事,把戒指收起來說:“那好吧,你去現場,把我也帶上,我最近正缺寫作素材呢。”

“你又不是辦案人員,去幹什麼?”

“我做司機開車送你去現場啊!”

文麗知道他那輛東風標致就停在電影院旁邊。她自己沒有車,這麼晚了,想在大街上叫到出租車估計也比較困難。她隻好點點頭說:“那好吧。”

兩人鑽進車裏,直奔青雲巷。

3

夜裏11點,文麗趕到了青雲巷伊燕時裝店。

路邊停著一輛警車,刑偵大隊重案二組組長秦漢川帶著幾名助手早已經到了。時裝店周圍已經拉起警戒線,外麵圍了一些看熱鬧的人。一個身上套著並不合身的長外套、披頭散發的女人坐在旁邊一家店鋪的台階上抽噎著。幾名消防員正在拉開的卷簾門下麵忙進忙出。

金一田趕緊掏出手機拍照。

文麗讓他站在警戒線外麵,自己一貓腰,從警戒線下鑽進去,對著秦漢川叫了聲“師父”。

秦漢川向她招招手,說:“你來得正好,咱們先去看看現場。”

這是一幢二層小樓,樓齡至少超過三十年了。一樓的時裝店有兩間門麵,裏麵擺滿各式男女時裝,因為剛才被煙熏火燎,又被救火時射進來的水打濕,衣架倒了一地,顯得狼藉不堪。

文麗跟著師父走上二樓。

二樓右側的一個小房間裏,單人床、書桌書櫃已經完全燒毀,地上到處是燒掉的書和作業本。這應該是孩子的房間。火勢蔓延到外麵客廳,客廳裏的沙發、電視櫃、桌子等都已經燒得麵目全非。牆壁被熏得黑乎乎的,地板上到處是水槍射進的積水。牆角還在冒著黑煙,屋裏充斥著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下樓時,文麗問:“死者是誰?”

秦漢川說:“死者名叫何慶國,是這家時裝店老板娘姚伊燕的丈夫。起火的時候,何慶國因為喝醉酒,正躺在客廳醒酒。姚伊燕當時在浴室洗澡,等她發覺情況不妙時,大火已經燒到客廳。她連衣服都沒有穿好,撒腿就往樓下逃命。等消防隊的人到來,她才想起丈夫還在樓上沒有下來。”

“那個女人,就是姚伊燕。”他指指那個坐在台階上抽噎的女人。

文麗朝她看一眼:“她可真夠利索的,家裏起火,自己撒腿就跑,卻把一個喝醉酒的丈夫扔在家裏。”

秦漢川說:“人在遇上突發情況時,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她不是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跑下樓了嗎?”

文麗問:“死者是什麼情況?”

“120急救中心的醫生當時檢查,發現死者口鼻腔有煙灰和炭末,初步判斷為吸入過量濃煙窒息致死。屍體已經運回法醫中心進行屍檢,如果有進一步的消息,他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消防隊的人為什麼會覺得起火現場有可疑之處?”

“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一個副隊長說要先清理完現場,才能跟我們通報情況。”

兩人正說著話,消防隊的張副隊走過來,脫下手套跟秦漢川握一下手說:“從現場搜集到的情況來看,著火點應該是右側的小房間,那是何慶國的兒子何小亮的臥室,裏麵放著許多書和作業本,所以一旦著火,就燃燒得特別快。好在起火的時候,孩子並沒有在房間裏,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當然,這並不是我們通知刑偵大隊派人過來的原因。”

秦漢川“嗯”了一聲,沒有插話,隻是靜待下文。

張副隊說:“我們在現場排查的過程中發現,著火點有酒精燃燒過的痕跡。”

“啊?”文麗和秦漢川都吃了一驚,“難道是有人在現場潑灑酒精縱火?”

“是的,我們有理由相信,有人從窗口把酒精倒進孩子的房間,並將其點燃,從而引發了這場火災。”

文麗抬頭看一下,孩子房間的窗戶下麵,就是鄰居家的院牆,要攀上院牆爬進窗戶並不困難。

秦漢川讓痕檢員到院牆和窗台上看看。

兩名痕檢員爬上去,仔細勘查一番,最後搖頭說:“提取不到腳印,也找不到其他痕跡,上麵全是水漬,就算凶手真的在這裏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也早被高壓水槍衝掉了。”

秦漢川想一想,扭頭朝坐在旁邊台階上的姚伊燕走去。姚伊燕看見他穿著警服,慌忙站起身。秦漢川說:“姚女士,請節哀!”

姚伊燕睜大一雙淚眼看著他:“你是……”

文麗說:“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這位是我們探長,秦警官。”

秦漢川說:“姚女士,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是一起人為縱火案,為了盡快查清真相,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姚伊燕看看他,又看看文麗,搓著手,顯得有些緊張。

秦漢川問:“這火,大概是什麼時候燒起來的?”

姚伊燕想了一下,說:“大概是夜裏10點半左右吧。”

秦漢川問:“起火之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沒有,我去洗澡的時候還好好的,澡還沒洗完,就聞到了焦臭味,打開浴室的門才知道家裏著火了。”

“現在初步查明,著火點在孩子的臥室,是有人從窗戶裏把高濃度酒精潑灑進孩子房間,然後點燃,引發了火災。”

姚伊燕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放火的人是誰?是誰想害死我們?”

秦漢川說:“這個我們目前正在調查。請你仔細回想一下,平時自己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或者跟什麼人結過仇?”

姚伊燕搖頭說:“沒有,我們開門做生意的,講究和氣生財,絕不會隨便得罪別人。”

“那你丈夫呢?”

姚伊燕的眼圈紅了,說:“他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除了喜歡喝點小酒,沒有別的不良嗜好,他一輩子沒有跟別人紅過臉。”

秦漢川見問不出什麼,隻好說:“多謝了,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來找你。你先休息一下,稍後會有我們的同事過來給你做個筆錄,請你配合一下。”

師徒二人從姚伊燕身邊離開,文麗四下裏看看,這條巷子裏,除了姚伊燕的時裝店,還有好幾家賣衣服的店麵。她說:“師父,你說這樁縱火案,會不會是同行之間因為惡性競爭而引起的?”

秦漢川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子說:“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同行間惡性競爭,生意對手想要搞垮這間時裝店,一定會把酒精倒進一樓時裝店內,一把火把店裏的衣服燒幹淨,而不是大費周章爬上二樓窗戶縱火。”

文麗欽佩地看了師父一眼,說:“有道理!”

秦漢川背著手,在時裝店右側窗戶下的院牆外轉了轉,那道院牆與時裝店的牆壁貼得很近,兩道牆壁之前夾出一個十分狹窄的通道。通道的一頭連著街巷,另一頭延伸到屋後的居民小區。看著腳下被水淋得濕漉漉的水泥地麵,秦漢川打消了在這條狹窄得連轉身都困難的過道裏尋找線索的想法。

他走出過道,指著那堵院牆問外麵看熱鬧的圍觀群眾:“院牆那邊,是誰家的房子?”

一個戴眼鏡的胖男人連忙舉手說:“那、那邊是我家。”

“夜裏10點半左右,你有沒有聽到有人翻越院牆的聲音?或者是其他響動?”

“沒有,事實上,我今天帶著老婆孩子回鄉下老家,夜裏10點半之後才回到這裏,還沒進家門就看見隔壁鄰居家起火了,那個女人光著身子在那裏大喊大叫,旁邊還圍著幾個鄰居……”胖子說到“那個女人”時,朝姚伊燕那邊努了努嘴巴,一臉曖昧的表情。

“誰?站住!”

正在這胖子對著“那個女人”擠眉弄眼之時,文麗忽然一眼瞟見院牆下的過道裏,路燈照不到的黑暗中,隱約閃過一條人影。她頓覺事有可疑,大叫一聲,拔腿追過去。

追出兩牆夾成的過道,後麵是一幢幢排列無序的舊房子,因為沒有路燈,她很快就失去目標。

秦漢川怕她有危險,跟著追上來,問她看到了什麼?

文麗說:“我看到過道裏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正朝我們這邊張望。”

“你看清那家夥的相貌沒有?”

文麗搖頭說:“光線太暗,看不清楚,從背影上看,不像個大人,好像是個孩子,對,是個十多歲的男孩子。”

“孩子?”

秦漢川皺皺眉頭,抬頭看看時裝店二樓著火的孩子房間的窗戶,又回頭看看姚伊燕。這個剛剛死了丈夫的女人,停止抽泣之後,臉上卻看不到多少悲傷的表情。一個警察正在給她做筆錄。

文麗看出師父眼中大有深意,猛然醒悟過來:“難道這樁縱火案,跟他們家的孩子有關係?”

秦漢川沒有吭聲,沉著臉,朝姚伊燕走去。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他問姚伊燕。

姚伊燕從那個正給她錄口供的年輕警察麵前轉過身,看著這位秦警官,愣了一下說:“我兒子他……叫何小亮,今年14歲。”

“他現在,在哪裏?”

“他在哪裏……我、我也不知道。”

“廢話,孩子在哪裏,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今晚10點多的時候,他賭氣衝了出去,到現在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