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蹤少女2(3 / 3)

飛天彪看看奶奶,又看看文麗,隻得硬著頭皮走出來。

“Madam,多謝你了,如果我奶奶知道你們是警察,而且是來抓我的,她非當場暈倒不可。”

文麗說:“你放心,我們今天不是來抓你的,我們隻是想找你打聽一點事,如果你說了實話,我們不會為難你。”

飛天彪一臉疑惑:“你們想打聽什麼?”

文麗看看金一田。金一田知道該自己出場了。他指指飛天彪脖子上的文身,說:“這個,就是你們骷髏幫的標誌吧?”

飛天彪點點頭說:“是的,凡入我幫者,都必須把這個圖案文在脖子上。”

“這個人,是你們幫裏的嗎?”金一田把周四春的照片拿給他看。

飛天彪看了一眼,說:“是的,我記得他好像叫春哥,在幫裏,他是專門負責開條子的,我專門負責剪鏢,分屬兩個不同的小組,平時幹活也不在一起,所以不是很熟悉。”

文麗聽得一怔,問:“開條子是什麼?什麼是剪鏢?”

金一田說:“他說的是江湖黑話,開條子是拐賣良家婦女的意思,剪鏢就是劫財的意思。”

文麗問:“那你最近有沒有見過這個春哥?”

“大概十多天前見過一次。那天晚上,他帶了一個女孩來找老大,剛好我也在那裏,跟他們碰了一下麵。後來情況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幫裏有規定,各司其職,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知道的也不許知道。”

文麗與金一田對望一眼,兩人都覺得,周四春帶入幫中的那個女孩,極有可能就是失蹤少女汪小璐。

金一田拿出汪小璐的照片問他:“你仔細看一下,周四春那天帶回的女孩,是不是照片上的這個人?”

飛天彪看了看,說:“好像是,不過我當時也沒有多看,因為他經常帶不同的女孩回來,我不能確認。”

文麗說:“請你好好想一下,周四春帶回女孩的那天,具體日期,是什麼時候?”

飛天彪想了一下:“應該就是我在公園裏遇見你們的那天晚上。”

“3月11日?”

“是的。”

文麗說:“告訴我們,你們老大是誰?你們幫裏有多少人?你們的堂口在什麼地方?”

飛天彪猶豫了一下:“我們老大,本名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外號叫大刀疤,因為他臉上有一條很長的刀疤。他大概30歲左右,很講義氣,但對手下要求極嚴,全幫大概有二十多號人,分成不同的組,各司其職。總部在建寧大道的凱旋台球城。這個台球城是我們老大開的,也是咱們所有幫會成員碰頭的地方。”

文麗盯著他道:“念你犯的罪還不算嚴重,我這次不為難你,我告訴你,警方已經盯上你們這個骷髏幫了,打掉你們隻是遲早的事,你趕緊去公安局自首,爭取寬大處理,然後找份正當工作養活你奶奶。要是不聽我的話,那你就等著跟你們老大一起坐牢,估計你奶奶就算不氣死,也會餓死。”

飛天彪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冷汗,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我明白,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離開車落崗村後,文麗和金一田直奔建寧大道。

建寧大道在東城,南北走向,街道寬闊,路麵來往車輛極多,是繡林城區一條城市主幹道。

金一田開著他的東風標致,一路駛過來,果然看見街邊有一家凱旋台球城,巨大的廣告招牌上印著幾位國際台球大師的頭像,門臉裝璜得金碧輝煌,很是氣派。

文麗和金一田往大門裏邊走去。門口站著兩名保安,以為他們是來玩球的,並未阻攔。

兩人走進去一看,那台球城麵積超過300平方米,地上鋪著紅色地毯,裝修得十分豪華,屋裏分兩排擺放著16張球桌,大門邊是一個吧台,供應酒水,旁邊還有一個休閑區,沙發、茶幾、電視、電腦一應俱全。幾個年輕人正在打台球,不時高聲喧嘩,罵著粗口。

文麗對吧台裏的女服務員說:“我們找大刀疤!”

女服務員打量他們一眼,衝著正在玩球的那一夥人喊:“老板,有人找你。”

那群打球的人停了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晃著身子走過來。他剪著平頭,身材魁梧,穿著一件黑色背心,露出脖子上醒目的骷髏玫瑰文身,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臉上的一道刀疤,直接從左邊眼角劃拉到右邊嘴角,足有十幾厘米長,乍一看,就像有一條超級大蜈蚣趴在他臉上。看來大刀疤這個外號,還真不是隨便叫的。

大刀疤手裏拿著球杆,走過來,看看文麗,又瞧瞧金一田,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文麗朝他亮了一下證件,說:“我們是市公安局的。”

大刀疤咧嘴大笑,臉肉抽動,臉上的刀疤一張一合,仿佛是某個怪獸張開著的吃人的大嘴。

“公安局的又怎麼樣?如果你是來玩球的,那麼請你交錢,我們很歡迎。如果你是來搗亂的,就他媽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公安想抓我,請問你們有我的犯罪證據嗎?告訴你,老子可是請了私人律師的,有什麼事跟我律師說去。”

文麗說:“我們是來找周四春的。你不會不認識周四春吧?”

“我當然認識他,他是我小弟,不過他現在不在這裏。”

“他在哪裏?”

“這我可不知道了,腿長在他身上,他去哪裏不用隨時向我彙報吧?”

“十幾天前,也就是這個月11號晚上,他是不是帶一個女孩來過這裏?”

“是啊。”

“那女孩呢?”

“操,我怎麼知道那女孩在哪裏。他是個泡妞高手,每次來這裏都帶著不同的女人,你們警察不會連這個也要管吧?”

文麗不由氣得臉色發紅。

金一田倒是沉得住氣,拿起旁邊一根球杆說:“聽說刀疤哥的球技不是一般的高啊。”

大刀疤得意地說:“那是當然,不是我刀疤哥吹牛,整個繡林城,能勝過我的人隻怕還不多。”

“那這樣吧,咱們玩一局,如果你贏了,我和這位美女警官立馬就走。要是你輸了,我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如實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就行了。”

“看到沒,居然有人跑到刀疤哥的地盤,向刀疤哥挑戰。”他對身邊幾個小弟哈哈一樂,然後拿起手裏的球杆,在金一田的球杆上輕輕敲一下,很豪氣地說,“行,咱們一局定輸贏!”

文麗不知道金一田葫蘆裏賣什麼藥,悄悄扯一下他的衣角,金一田悄聲說:“沒事,我有分寸。”

大刀疤問:“你想玩美式台球,還是斯諾克?”

金一田笑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都可以,任君選擇。”

大刀疤說:“那就玩斯諾克吧。”

兩人走到一張斯諾克球台前。與美式球桌相比,斯諾克的球台台麵長而寬,台球也小一些,台麵上鋪的台呢更比美式球桌的台布細膩,球杆也略輕。

大刀疤開球之後,金一田隨即搶攻遠台得手,並且輕擦紅球,把白球放回左上角。這時由於白球後麵有紅球,大刀疤隻能使用高架杆,無法下低杆,也很難下偏杆,白球走位受到很大限製。但大刀疤並非庸手,一個高杆,白球彈起後,穿過縫隙,叫到左邊紅球,位置恰到好處。

金一田暗自皺眉,輪到他時,紅球已經沒有入袋機會,他隻好打安全球,對左邊紅球打薄球,白球撞到頂岸後,穿過左岸與零散紅球的空間,碰岸後返回底邊。這一招把大刀疤防得死死的,他球技再高,這時也無進球條件。

大刀疤有些急躁,打了一記暴杆,竟將球堆炸開,金一田終於等到絕好的機會,一個中杆跟進,叫到一個回旋餘地比較大的正角,接下來他打得比較放鬆,守攻相濟,一環扣一環,最終以一杆精彩的85分贏得勝利。

就連旁邊觀賽的幾個年輕人,也禁不住鼓掌叫好。

大刀疤倒是條漢子,願賭服輸,扔下球杆,衝他一抱拳:“閣下球技高超,我大刀疤輸得心服口服!”

金一田嘻嘻一笑:“好說好說。”

“不知你們想問什麼?”

“我們想知道周四春在哪裏。”

大刀疤說:“他死了。”

“死了?”金一田和文麗都大吃一驚。

“我說的是真話,那小子是個白粉仔,幾天前他抽多了,倒在地上,口鼻流血,直接就掛了。”他回頭教訓幾個手下,“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什麼都可以碰,唯獨白粉不可以碰,你們總有人不聽我的,看看,這不就掛了一個嗎?”

“那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金一田拿出失蹤少女汪小璐的照片。

大馬疤低頭看看:“見是見過,十幾天前,周四春把她帶到這裏來,還給她買了一件新衣服,讓幾個兄弟陪她一起過生日。”

“後來呢?”

“賣掉了。”

“賣掉了?”金一田和文麗都愣了一下。

“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周四春是做什麼的,他是專門開條子的,就是專門拐賣良家婦女的。凡是做過他女朋友的女孩,都被他騙去賣掉了。這個女孩也不例外。”

金一田問:“賣到哪裏去了?”

“當然是賣去夜總會當小姐。”

“哪個夜總會?”

“這我就不知道了,交易是周四春自己跟對方接洽的,具體賣給了哪家夜總會,隻有他自己知道。”

文麗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他老大,你會不知道?”

大刀疤露出一臉冤屈的表情:“我是他們的老大沒錯,可是我一向都叫他們遵紀守法,做正當生意,他們幹這些勾當,撈偏門掙外快,都是背著我幹的,我真的完全不知情。”

他倒是推得一幹二淨。

離開台球城時,大刀疤這個骷髏幫的老大,竟客客氣氣地將金一田送到門口,還拉著他的手,一個勁地說歡迎他再來台球城玩。他對文麗這個正牌警察倒沒放在眼裏,對這個打台球贏過他的私家偵探,倒是心服口服,禮遇有加。

上車後,文麗問金一田:“你台球打得這麼好,我怎麼不知道?”

金一田大笑:“師姐,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文麗問:“接下來你怎麼辦?我是說失蹤少女汪小璐的案子。”

“接著查啊。”金一田發動車子,“周四春雖然死了,但好歹現在已經知道那孩子是被賣到夜總會去了。繡林城裏大大小小的夜總會加起來,也不過六七家,我就算一家一家的去查,也得把那姑娘找回來啊。誰叫我接受了人家程老太太的委托。”

文麗看他一眼,歎口氣說:“有時候幹你們這行的,也不見得比幹我們這行來得輕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