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刑警盤問完報警的送煤工後,金一田擠上前,問他:“你發現這個女人躺在這裏的時候,她就是現在這個姿勢嗎?兩隻手是向前伸著的嗎?”
送煤工回頭看了屍體一眼,搖頭說:“這個我記不清了。”
金一田問:“那你發現屍體的時候,她的兩隻手,有沒有被汽車碾壞?”
送煤工又搖頭,說:“這個,應該沒有,如果當時看見她的手被碾成這樣,我就會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就不會猶豫那麼久才打電話報警。你看她的手都伸到車道上了,應該是後來被過往車輛碾壓成這樣的吧。”
法醫老曹忙了一陣,一邊脫手套一邊向秦漢川報告,從死者身上的爪痕中檢出了眼鏡蛇毒液,死因與前幾起命案相同,都是蛇毒進入血液循環係統後,致其心力衰竭而死。死亡時間,大約在晚上6點至7點之間。眼鏡蛇毒進入人體血液循環係統後,致人死亡的時間,一般在一個小時之內。由此可以推測出,這女孩被毒爪抓傷的時間,應該在今天下午5點至6點之間。
最後老曹說:“目前我能從屍體上了解到的信息,就是這些了。”
秦漢川說聲辛苦了,叫過李鳴,說:“你去周圍問一下,看今天下午5點至6點之間,有沒有人看見這女瘋子跟人發生過撕扯抓撓行為。”
李鳴去問了一下,回來報告說,周圍幾家商鋪的人,都說沒有注意這事。因為下午5點至6點之間,正是天降大雨的時候,街上行人都被大雨淋頭,東奔西跑,亂成一團,哪裏還有心思留意到一個女瘋子的動靜。
秦漢川點點頭說:“那倒也是,凶手選在這個時間段作案,看來是有預謀的。如果選在平常時刻作案,大白天無緣無故把一個女瘋子抓傷,一定會引起路人懷疑。選擇在天降大雨街上行人正亂紛紛避雨時作案,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
文麗在現場忙了一陣,忽然想起金一田,回頭看時,隻見他正坐在警戒線外一家關了門的手機維修店門前的台階上,呆呆地看著現場忙碌的警察。文麗知道他在等自己下班,心裏覺得有些溫暖,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喘口氣說:“已經好晚了,你不用等我,先回去吧,我這裏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呢。”
金一田忽然站起來,眼睛沒有看她,卻一直盯著警戒線內躺著的那具屍體。
“有一個疑點,你們警方注意到了嗎?”他說。
“什麼疑點?”文麗怔了一下。
金一田說:“汪小璐的手啊。”
“她的手怎麼了?”
“被車輪碾碎了。”
“是啊,她臨死之時,把手伸出了人行道,所以才被過往車輛碾壓成這樣的。”
“你沒有看到嗎,她的屍體是蜷縮著的,這說明她臨死之前,一定正在經受痛苦地抽搐,那她死的時候,雙手應該是捂著胸口,或者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總之,應該是跟身體貼在一起,而不是這麼詭異地向前伸展著。還有,她的手掌剛剛伸出人行道一點點,一般正常行駛的車輛根本不可能碾壓到她的手掌,除非有人故意開車從她手上碾過。”
“你的意思是說,她死的時候,手本來是貼近身體放著的,死後有人故意把她的手拉伸越過人行道,然後再開車碾過?”
“我就是這個意思。”
“人家為什麼要這麼做?”
“個中原因,我已經想到了,但現在不能說。”
文麗笑了:“故弄玄虛吧你!”
金一田說:“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一下法醫,我有幾句話想要問他。”
“不行。”文麗搖搖頭。她回頭看看正在現場忙碌的秦漢川,感覺師父今天火氣有點大,剛剛已經說了無關人員不能進入案發現場,如果再帶金一田去見法醫,她怕師父會當場發火。
金一田說:“那也沒關係。你幫我去問一下法醫,眼鏡蛇毒液塗到指甲上之後,怎樣才能完全清洗幹淨?”
文麗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麼藥,但還是點點頭,說:“我過去問問。”
她走到法醫老曹身邊,把金一田的話,向他問了一遍。曹超說:“這麼劇毒的蛇毒液塗到指甲上要想完全清洗幹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最好是到藥店買專門的消毒水來清洗。”
“哦,我明白了。”金一田聽完文麗複述法醫的話後,點點頭說,“你最好叫法醫化驗一下死者的手指甲。”
文麗說:“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死者十個手指全被碾碎了,哪裏還能找得到指甲。”
金一田往秦漢川那邊看了看,把手伸進牛仔褲口袋,掏出一小團紙巾,打開,裏麵竟然包著半片染著血跡的手指甲。
“這個,是我剛到現場時,蹲在屍體邊趁你和你師父沒注意,從屍體上拿到的,是汪小璐的手指甲。你拿去給法醫,他們法醫車有設備,應該很快就能檢測出來。”
“你這是破壞現場,知道嗎?”文麗瞪了他一眼,但還是從他手裏接過那片用紙巾包著的手指甲,拿去交給老曹,隻說是自己在汪小璐的屍體上提取到的。
5
深夜11點多的時候,雨終於停了,大街上路燈昏暗,冷冷清清,已經看不到一個行人。鐵橋下麵命案現場的勘查工作,也已經接近尾聲。
秦漢川把重案二組的人叫到一起,沉著臉說:“從3月11日何慶國被毒指甲抓傷致死,到3月27日楊如誠同樣命喪毒爪,從4月17日青龍咀菜市場乞丐爛鼻頭毒發身亡,到4月25日歐陽昭死於染毒的貓爪,再到現在這個名叫汪小璐的少女死於眼鏡蛇毒,一共死了多少人?已經死了五個人了!都是中的同一種蛇毒,作案手法大同小異,老百姓已被這毒爪殺人魔王鬧得人心惶惶,謠言四起,市領導也一連作了幾次重要指示,務求盡快破案,還咱們繡林人民一個安定和諧的生活環境。這案子,要是在下一個受害人出現之前破不了,那咱們身上的警服也不用穿了,都回家抱孩子去!”
組長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這一樁看似沒有關聯,實際上卻又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連環殺人案,加上躺在鐵橋下麵的這個姑娘,已經有五個人死於那神秘的毒爪之下,而重案組忙了近兩個月時間,居然沒有一點突破,隻能看著被害人一個一個的增加,警方的偵破工作卻完全沒有頭緒。這可是重案二組自成立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也是讓全體組員都感覺到奇恥大辱的事。
秦漢川掃了大家一眼,緩和一下語氣說:“現在汪小璐這個案子,目前咱們掌握了一些線索,具體情況,由文麗來給大家講一下。”
文麗就站出來,把金一田受程老太太之托追查失蹤少女汪小璐下落的事,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李鳴首先發言:“這案子,該不會跟咱們申副市長有關吧?”
秦漢川不置可否,隻是問所有人:“大家覺得呢?”
組員們想了一下,都讚同李鳴的話。
李鳴又說:“當然,人家一個副市長,不可能親自動手殺人滅口,但雇凶殺人,我覺得還是很有可能的。”
文麗也覺得有道理:“師父,要不咱們就從申副市長這裏查起?”
秦漢川點點頭說:“這隻能作為咱們目前的一個偵查方向。不過申副市長是市委常委,在咱們繡林市位高權重,不是咱們想查就能查的,我必須得先向隊長和局長彙報,看看領導具體怎麼安排。在上麵沒有明確的命令下來之前,對申副市長的懷疑,大家誰也不許傳出去。明天上班後,文麗負責通知死者家屬,其他同誌先做一下外圍的走訪排查工作,等上麵有了明確指示,咱們再進一步行動。”
“老秦,有新情況!”
法醫老曹忽然從法醫車上跳下來,“剛才文麗給了半片從死者身上提取到的手指甲給我,我拿到法醫車上快速化驗和檢測了一下,發現這指甲上塗有眼鏡蛇毒液,而且經過初步比對,死者身上的爪痕,與其自身指甲寬度一致,且在指甲內側發現粘有少量她臉上的皮膚組織,所以最後我的結論是,她是被自己的指甲抓傷致死的。”
“什麼?”重案二組的人一聽,都呆住了。
李鳴難以置信地說:“難道她是自殺?”
“不,不可能是自殺。”說這話的,是金一田。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走到大家身後,“瘋子是不可能弄到蛇毒的,更不可能把如此劇毒的眼鏡蛇毒液塗到自己手指甲上,是有人把蛇毒塗到了她的指甲上,因為她身上有跳蚤,很癢,自己伸手去抓,結果抓破了皮膚,中了蛇毒。而且我知道,凶手在她倒地死亡之後,曾在現場出現過。”
秦漢川問:“何以見得?”
“汪小璐是抽搐而死,死時全身蜷曲,按常理,她的兩隻手也應該會蜷曲著縮在胸前,或者抱住自己,曹法醫,是不是這樣?”
法醫老曹點頭說:“一般來說,是這樣的,她的兩隻手應該貼近身體軀幹才是正常的。”
金一田說:“但我們看到死者時,她的兩隻手是向前伸展著的,這說明了什麼?隻能說明,她死亡之後,有人動過她的屍體,把她的手臂向前拉伸,使她的手掌伸出了人行道。”
李鳴問:“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做?”
“很簡單,凶手想要開車從她手掌上碾過,將死者的兩隻手掌壓碎,這本來是一個會引起警方懷疑的動作,但如果凶手將死者手掌拉伸到人行道外邊的機動車道上,就會給人一種錯覺,覺得死者的手掌是因為伸出人行道而被往來車輛碾壓的。”
李鳴仍然沒有弄明白:“那麼凶手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因為凶手不想讓警察知道這女孩的手指上塗有蛇毒,也不想讓警察知道她是自己抓死自己的。要達到這個目的,其實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就是洗幹淨死者指甲上的蛇毒,但是要想將這種劇毒的蛇毒液徹底清洗幹淨,必須去藥店買專門的清洗液,凶手沒有時間去藥店買這些工具,倉促之間,隻好想出了這個將死者十指碾碎,讓警方無法從她手指上找到痕跡的辦法。不過不巧的是,汪小璐的十個手指頭並未完全被碾碎,我還是從她血肉模糊的手指上找到了半片殘存的指甲,這就是文麗交給曹法醫化驗的那半片指甲。”
大家都為他嚴密精彩的推理所折服,邊聽邊暗自點頭。文麗又問了一句:“可是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僅僅是為了隱藏汪小璐是被自己抓傷致死這件事?”
“不,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如果凶手的真實目的是想殺死汪小璐,那麼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她是被自己抓死的,還是被別人抓死的,這個對凶手並無多大影響。凶手之所以冒這麼大風險,做出這麼一個不合乎常理的舉動,肯定有重要原因。據我推測,如果他計劃成功的話,一定會在警察麵前隱瞞掉什麼重要線索。”
“那到底是什麼線索?”
金一田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建議警方明天重點走訪一下鐵橋周圍的商家店鋪,因為凶手既要拉伸屍體雙手,又要開車碾壓,我估計最少也得好幾分鍾甚至更長時間,才能完成,所以很有可能會被周圍的人看見。”
文麗看看師父,隻見秦漢川的臉繃得緊緊的,她不由有些緊張,害怕師父會責怪金一田多事。但是很快,秦漢川的臉色就緩和下來,拍拍金一田的肩膀說:“好的,多謝金作家提醒,我們明天一定重點走訪周圍群眾,希望能找到目擊證人。”
深夜12點,現場勘查工作結束,鐵橋下麵的警戒線都撤了,汪小璐的屍體被抬上法醫車,送到法醫中心進行屍檢。兩輛警車相繼離開。
秦漢川站在鐵橋下,看著警車消失在路燈昏暗的街道上,半晌才回過頭,看了文麗一眼,目光沉鬱,似有所思,但最後什麼也沒有說,開著自己的小車,默默地走了。
大街上一下子安靜下來。
文麗扭過頭,看見金一田站在鐵橋下麵,站在剛剛警方用警戒線圍住的地方,目光不住地在汪小璐的屍體剛剛躺過的地方搜索著。那裏靠近江堤,頭頂是鐵橋,雨水淋不到,成了整條大街上唯一一塊幹燥的地方。
文麗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別找了,大偵探,重案二組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現場能找到的線索,早被他們搜集走了。”
金一田歎口氣說:“怕隻怕有人故意隱瞞線索啊!”
文麗笑道:“你放心好了,咱們幹刑警的,這點專業素養還是有的,除非沒有發現線索,一旦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肯定不會隱瞞不報的,畢竟這案子要是再破不了,咱們也臉上無光啊。”
“但願如此。”金一田瞧了她一眼,“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文麗鑽進他的小車,在副駕駛位上坐下。金一田發動小車,緩緩駛出衣鋪街。
因為剛剛下過雨的緣故,大街上到處都是濕漉漉的,看不到行人,也很少有車輛。
金一田把車開得很慢。文麗扭頭看他,見他一直雙唇緊閉,深眉緊鎖,往日那一副笑嘻嘻的輕鬆表情不見了,換成了一張深沉凝重的臉,她知道這位大偵探在想事情,雖然她很累,想早點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但卻沒有開口催促他加快車速。
20分鍾後,金一田的東風標致停在文麗家樓下。文麗跟他說聲“拜拜”,打開車門,一隻腳踏到地上,卻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問他:“能不能告訴我,剛才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還是在想那個問題啊。”
“哪個問題?”
“凶手為什麼要冒著有可能被目擊者看到的風險,開車將汪小璐的手指碾碎。反正凶手要殺的人已經死了,是被別人抓死的,還是被汪小璐自己抓死的,這個有什麼特別重要的區別嗎?”
金一田的話,好像突然撥動了文麗腦子裏的哪一根弦。“凶手,女瘋子,毒指甲……”她柳眉微皺,嘴裏反複念叨著這幾個詞,當她念到第五遍的時候,忽然眉頭一挑,把踩到地上的一隻腳又縮回車裏,“我好像明白凶手想要向警方隱瞞什麼了!”
“隱瞞什麼?”
“凶手就是想阻止警方看到汪小璐的屍體後,聯想到‘指甲塗滿眼鏡蛇毒液的女瘋子’。”
“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文麗思索著說,“因為殺死何慶國、楊如誠和乞丐爛鼻頭等人的,就是指甲上塗有蛇毒的女瘋子啊。”
“哦?”
文麗說:“在調查這幾宗命案的時候,我發現,何慶國臨死之前,曾經過他家附近的一個公共廁所,而那個公廁外麵的垃圾堆裏,就住著一個女瘋子;第二個死者楊如誠臨死前去散步的小路邊有一幢爛尾樓,種種跡象顯示,那爛尾樓裏曾經也住過一個女瘋子;第三個死者是個乞丐,他住在郊區高速公路下的涵洞裏,那裏同樣也住著一個成天抱著假孩子唱搖籃曲的女瘋子。隻有歐陽昭的死,是個例外。”
“你的意思是說,凶手在這幾個女瘋子手指甲上塗上眼鏡蛇毒液,然後通過她們的毒指甲,最終殺了這幾個人?”
“是的。凶手一定也在汪小璐的手指甲上塗上了蛇毒,本意是想把她也變成一個殺人工具,可是汪小璐因為抓癢,把自己的皮膚抓破了,最後中毒身亡。這個結果,一定大出凶手意料。警察和法醫一到現場,就會知道女瘋子指甲染毒的事,也很有可能會聯想到前幾起命案現場附近都有女瘋子出沒的事,這樣一來,凶手的殺人計劃很可能就會曝光,所以凶手在倉促間找不到適合的清洗劑來徹底清洗掉汪小璐指甲上的毒液的情況下,隻好冒著偌大的風險,將汪小璐的十個手指頭毀掉,阻止警方將這幾起命案往女瘋子身上去聯想。”
“好吧,我承認你的推理存在一定的合理性。但其中也有一個致命的漏洞,那就是,瘋子不比常人,是不可能聽從指揮的,那麼凶手又是怎樣操控幾個瘋子去殺死自己想要殺害的目標人物的呢?”
“也許凶手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操控這些瘋子。這是一個沒有特定作案凶手、沒有特定目標人物的隨機性殺人案。凶手在全城所有女瘋子指甲上都塗滿毒液,瘋子抓到誰就活該誰倒黴,抓到誰誰就得死,這幾個人運氣不好,剛好碰上了。”
金一田還是對她的推理持懷疑態度:“那凶手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設下一個如此大的局,難道僅僅是想用瘋子殺人來製造混亂向警方發起挑戰嗎?”
文麗搖頭說:“不,凶手的作案動機我還沒有想到,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如此簡單。”
金一田想了一下,說:“想要驗證你這個推斷是否正確,其實很簡單,隻要你們警察帶上法醫,把流落到全城各個角落的女瘋子的手指甲都檢查一遍,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那我現在給師父打電話。”
文麗興奮起來,掏出手機,撥通了秦漢川的號碼,把自己剛才的推理在電話裏說了一遍。
秦漢川說:“你的推斷很有道理。你是想現在叫重案二組的兄弟們出發,分頭去大街上找女瘋子嗎?”
文麗說:“當然是越快越好。”
秦漢川沉默了一下,說:“剛剛李鳴給我打電話,說兄弟們都各自回家休息了,這會兒隻怕所有人都已經躺到床上睡覺了。要不這樣吧,你先回家休息,明天一早上班,咱們再召集人手分頭行動,把這件事查清楚。”
“哦,”文麗怔了一下,隻好說,“那好吧,明天見,師父。”
她掛斷電話,把秦漢川的話向金一田複述了一遍。
金一田點點頭說:“你師父說得有道理,你們的人已經累了一個晚上,為了你心血來潮想到的一個點子,把所有人從床上叫起來有點說不過去。明天查就明天查吧,反正這些瘋子也跑不了。”
“可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啊。”
“你師父沒有迅速采納你的建議,你就覺得不對勁了?”
文麗說:“不是因為這件事。我隻是覺得今晚師父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我好像又說不上來。”
金一田笑了,說:“我看是你自己有點不對勁吧,為了破這案子,都快變成神經病了,對什麼事情都產生了懷疑。好了,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文麗看他一眼,好像還想說什麼,猶豫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點點頭,推開車門,下車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