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舞台之謎1(2 / 3)

“小夏,你別忘了我可是學A語言的。這次邀請了那麼多A語言地區的官員,我們報社舍我其誰啊?”吳卓得意地露齒道。

“小夏,宣講會馬上開始了。”杜文薑很自然地上前挽住羅半夏的手,湊近耳邊低聲道,“這是搗毀那個組織的最好機會,我們見機行事吧。”

茂威汀瞳孔一縮,目光凝滯在他們相挽的手上。

這時,羅霄雄帶著蔣小婕和餘林姍走了過來,不客氣地讓吳卓和杜文薑等觀眾回到自己的席位上。隨後,大廳的燈光調暗,一束追光燈打在發言台上,烘托出台上站著的博嵐高貴而迷人的風韻。

“各國政府官員和企業代表們,親愛的媒體朋友們,女士們,先生們,GungNail集團最重要的科研成果發布會現在開始。首先,請允許我介紹到場的貴賓……”博嵐顯然深諳此道,落落大方地介紹了各國首腦的代理人。

循著她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A國、B國、E國、K國、S國等A語言地區的國家官員均穿著富有民族特色的鮮豔大袍。而剩下的N國和Y國官員則西裝革履,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朋友們,這次發布會雖然是小範圍、非官方性質的,但它對整個世界的局勢,以及人類未來命運的影響將是驚濤駭浪式的。”博嵐的演講風格優雅,語氣鏗鏘有力,“大家或許有所耳聞,GungNail是一家致力於探究人體科學奧秘的企業。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如何開發人體的潛能、如何讓人類變得更加出色方麵不懈地努力著。今天,我們可以自豪地告訴大家,GungNail最具劃時代意義的研究——Mission計劃,有了突破性的成果,其科學性、安全性和實效性都得到了實驗數據的充分支持。下麵請允許我為大家介紹三名實驗體。”

VIP房間的死者

全場的燈光驟然變亮,把室內照得明晃晃如白晝一般。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到了博嵐手指的方向。這時,羅半夏才發現自己變成了一件物品,一樣工具,一個用來說明科研成果的道具。跟她一起滑稽而倒黴地站在發言台旁的還有她的父親羅霄雄和茂威汀。

“這項Mission計劃的發起人是已故的耶魯大學腦神經科學家約翰·麥克白教授,他曾經是世界上技術最精湛的腦外科醫師。”博嵐的聲音如針一般紮進羅半夏的大腦裏,“而站在我身邊的這位中國籍警察羅霄雄,就是麥克白教授的第一名實驗體。大家隻要去調查中國的戶籍資料,就可以知道羅霄雄警官在人口檔案的記錄中已經是死亡狀態。十年前,我們經過艱苦的努力,保存了他完整的大腦,麥克白教授通過腦移植手術令他死而複生。如今,羅霄雄先生已是我們這項計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話音剛落,底下的觀眾們便發出了驚歎之聲,有的還掏出手機,似乎在向人彙報著什麼信息。滿臉絡腮胡的B國官員問道:“那麼,這項手術究竟是怎麼做的?怎麼實現了人體的複活?”

“抱歉,具體的技術細節我無法向大家透露更多。我隻能說,對羅霄雄先生手術的成功令我們十分雀躍,但也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盡管羅先生實現了生理指標的全麵複活,卻失去了大半的記憶。我們曾經認為移植大腦就可以簡單地移植記憶,這一想法顯然是天真的。”博嵐的演講極具誘惑力,引人入勝,“所以,我們便開始致力於開發固定記憶的技術研究。”

——原來如此。P大生物係的何晟教授曾經說過,SPLIT藥物能夠增強大腦神經元之間對某個事件而產生的突觸連接,換句話說,這種藥物或許可以幫助固定記憶,以便進行移植。

“在這位茂威汀的身上,我們首次試驗了利用藥物固定記憶,並進行大腦移植。現在他的大腦中有來自兩名人類個體的半腦,可以說,他是一個新的人類。”博嵐的眼神充滿自豪。

“新的人類?”一名記者激動地喊道,“他能夠同時擁有兩個人的知識和記憶嗎?”

“幾乎非常接近了。隻是在為他做手術的時候,藥物的效果還不穩定,所以在他身上使用大劑量的藥物之後,機體產生了一定的耐藥性。”博嵐不無遺憾地說道,“因此,這兩年我們的研究重心便放在如何提高藥物作用的穩定性上。”

——藥物的穩定性? SPLIT明明是一種會讓人發瘋的藥物,何來穩定性?羅半夏隱隱感覺到博嵐所說的並不是全部的事實。

這時,博嵐走下發言台,徑直來到了羅半夏的身旁,舉起她的右手說道:“這位就是接受藥物實驗的一名代表,在她身上我們已經可以確認,藥物的作用是穩定持久的,而且對人體的傷害基本降到了最低。”

——鬼扯淡。羅半夏差點咆哮出來,這藥物幾乎快把她折磨成了瘋子和殺人犯,他們居然還這樣睜著眼說瞎話。現在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組織盯上了,並不是因為茂威汀,而是她本身就是SPLIT藥物的最佳代言人。

“各國政府官員們,相信在聽了我的解說之後,一定對這項研究有了基本的認識。”博嵐對研究本身絮叨了許久之後,話鋒一轉,“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這項超越了時代、超越了倫理、超越人類自身的科學研究,將為整個地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能否第一時間掌握這項技術,將決定著一個國家在新時代的興衰榮辱。遺憾的是,那些所謂的大國太過驕矜、太過保守,對這項研究選擇了無視。但在座的各位,相信你們是有眼光的,隻要在此簽署下支持研究的協議,未來就能夠擁有掌握這項技術的優先權。”

“就讓那些大國們戰栗吧。未來的世界將因這項技術而重新排序!”羅霄雄大聲地宣告道。

“轟——”在宣講會的氣氛達到頂點之時,大廳一側的茶水吧傳來了巨大的爆破聲,跟羅霄雄最後的話語混雜在一起,形成了奇妙的效果。

“怎麼回事?”

“爆炸?”

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博嵐的神色顯得尤為慌張,她拉著羅霄雄快速地往茶水吧的方向跑去。不到一分鍾,羅霄雄再度返回發言台,用麥克風對眾人說道:“各位貴賓,會場發現了疑似炸彈的東西。為了安全起見,請大家先回自己的房間。”

這話一出,惜命的各位觀眾紛紛打開吊橋,魚貫般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間。羅半夏跟杜文薑一起跑到茶水吧,隻見地上一片狼藉,似乎是什麼東西爆炸後的痕跡。

“到底怎麼回事?”

羅霄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說:“沒事。小夏,剛才這兒隻是個高壓鍋爆炸了。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要做一次排查。你先去避一避。”

杜文薑拉了拉羅半夏的胳膊說:“小夏,去我們房間吧?VIP房間是有特別防爆設施的。”

從洗手間那邊走過來的吳卓也說:“小夏,你去吧。這裏有我們。”

羅半夏看了父親和茂威汀一眼,不想拂了他們的好意:“那就交給你們了。”

杜氏父子所住的VIP房間是在“雙魚座”。杜文薑按動遙控器,吊橋便“吱扭扭”地打開了。橋麵包著鐵皮,踩起來嘎吱作響。走進房間後,再按一下遙控器,吊橋便折疊收回到大廳那頭,“雙魚座”房間便成為一種臨水隔離的封閉狀態。羅半夏答應杜文薑過來,其實主要是想看看這吊橋和VIP房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由於VIP房間的數量有限,杜氏父子倆湊合著用了一個套間,裏麵是臥室,外麵是起居室。一走進起居室,杜文薑伸手做了個小聲的手勢:“我爸在倒時差,還睡著呢。”

仔細一聽,臥室那邊果然傳來隱隱的打呼聲。羅半夏想起在布拉格跟杜可偉正麵衝突的情形,不禁有點心虛。

“小文,如今我的立場已經變了。”羅半夏遲疑了半天,說出了心裏一直糾結的事情。

杜文薑鄭重地點了點頭:“小夏,你是說伯父的事吧?我剛才見到他的時候,實在太吃驚了。但是,這真是件天大的喜事,不是嗎?”

羅半夏的眼圈微微一紅,聲音哽咽道:“是啊!我隻要他活著就好,我不管別的了。”

杜文薑趁機擁住了她:“小夏,你記住,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就在杜文薑打算展開溫柔攻勢之際,隔壁房間傳來了一聲伴隨強烈震動的聲響。由於是在船上,這震動讓整個房間都晃了幾下。

“又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急忙打開吊橋,跑回到大廳裏,見吳卓和另外幾名記者正坐在休息區聊天,便問:“你們聽見‘白羊座’房間的聲音了嗎?”

“好像有那麼一聲,但隔著水麵,聽得不是很真切。怎麼了?”吳卓擰著眉頭問道。

“‘白羊座’房間住的是……B國的政府代表吧?”一位美國記者說道。

羅半夏眉頭一擰:“去看一下。”

“可是,吊橋的遙控鑰匙在B國官員自己手裏啊!”

這時,在“摩羯座”房間談話的博嵐和羅霄雄也急匆匆穿過吊橋走了過來。剛才檢查完小廚房後,他們倆就回房間商量事情。因為擔心著外麵的情況,就沒收起吊橋,也沒關門,所以清楚地聽到了羅半夏他們的對話。博嵐當即表示,郵輪上的機械師可以通過操縱吊橋的控製麵板,打開那座吊橋。

大廳裏的動靜也驚動了其他房間的住客,大家陸續圍攏到“白羊座”房間的吊橋旁邊。原本在一層詢問廚師的茂威汀和吳卓也聞訊趕來。一同趕來的機械師趕忙打開了控製麵板,並且輸入了編程指令。

“吱扭扭……”隨著吊橋緩緩地展開,羅半夏一馬當先地衝在了前麵。

剛才去杜文薑的房間時,她就注意到VIP房間的木門沒有安裝門鎖。據說,這是因為隻要收起吊橋就無法通達房間,所以吊橋本身就可以看作房間的門鎖。她打開房門,幾乎是毫無障礙地衝進了裏麵。但是下一個瞬間,卻被那一片狼藉和血腥的景象嚇愣在原地。

一身睡衣裝束的B國代表趴在地板上,後背被一個巨大的櫃子壓著,眼球向外鼓出,已經氣絕身亡。

亞特蘭蒂斯密室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博嵐的臉已經扭曲變形,聲音淒厲而尖銳,“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茂威汀緩步走上前,摸了摸B國代表的脖頸,確認道:“已經死亡,還有體溫。”

羅霄雄用身軀擋在門口,把前來看熱鬧的人們都攔了出去。“各位,這是一起意外。初步判斷是B國代表無意中絆倒了家具,被櫃子給砸中了。我們將立即進行詳細調查,請大家先回自己的房間等待。”

可是,那些官員和企業家哪裏還肯回房間?B國代表就是在自己的房間裏被害的,他們寧願擠在吊橋上,注視著案件的調查進展。

“我可不想死在這裏。”S國代表憤怒地嚷道,“這說不定是一樁陰謀。”

“對,我們需要知道真相!”杜文薑的父親杜可偉也聞訊而來,在門口惱火地揮著拳頭,“你們把這麼多位國家政要和跨國公司總裁聚集到一起,究竟有什麼目的?”

羅半夏明顯感到杜可偉正惱怒地盯著自己,她隻得扭過頭,把注意力放在屋內的情形上。這淩亂而詭異的現場,絕不是一句“意外”可以搪塞過去的。除了壓在死者身上的那口大衣櫃之外,起居室裏的茶幾、椅子、單人沙發、落地燈等物全都七倒八歪,呈現出一種遭強人洗劫過的模樣。而且,如果那口大衣櫃的重壓是致死原因的話,死者的口鼻處應該會有一些血跡。因為胸部被重物一瞬間砸中,會導致心髒或者肺部破裂,以致從口鼻處溢出鮮血來。但B國代表的口鼻處還是比較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