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這東西沒有多稀奇,可這個時候的桂花是個稀罕物。
她想了想,還是從懷中掏出那張紙遞過去:“這東西,想來給交給娘親的。”
池語夫人看清楚頂頭的那三個字,麵上有一瞬間的凝固,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許久之後才接過來,欲言又止幾次。
“你父親……他怎麼樣?”
夏侯渝握住母親的手:“西南軍大敗,我將他交給了靜寧王,送往京城。”
池夫人也說不出自己如今對夏侯傅是什麼感覺,總歸這些年的夫妻情誼,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如今皇帝做的不錯,天下戰事少,百姓的日子也好過些,有什麼好反的呢?要這麼多的功名利祿幹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人隻有一張嘴,隻需一身衣,即便到了那個位置,也隻是這般。”
她看向自己麵前的女兒:“別擔心我,沒什麼,我早就預見會有這一天。”
夏侯渝歎了一口氣,輕輕上前抱住自己的母親。
池語夫人勾起唇角:“娘親如今沒什麼太大的願望,就希望你和皇上可以好好過日子,你的性子倔,有時候什麼都不肯說,皇上再如何寵你,也是一個男子,你還是得顧及一下他。”
不是她不護著自己女兒,實在是這丫頭不會讓她自己吃什麼虧。
夏侯渝神色並不自然,窩在母親的頸窩中悶悶的應了一聲。
池語夫人難得不遲鈍,感覺出不對勁:“你和皇上該不會是吵架了?”
夏侯渝不想說,找了另一個話題:“寶珠和何照陽還在後麵呢,寶姨在哪?”
寶珠和何照陽很是識趣,見她們母女二人要說些體己話,並未打擾,如今提及他們兩人,這才出來。
“寶珠見過池姨。”
池語知道夏侯渝是故意搪塞,之後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一看就知道她是心虛。
她上前拉住寶珠:“池姨也好久沒見到你了,你母親失蹤,那你和書言兩人撐著迎春樓,苦了你們了。”
說這話,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一旁的年輕人身上,瞧著一進來的時候,寶珠的眼神就沒離開過人家,定是心上人無疑了。
“你別擔心,你母親前幾日已經離開了節度使府。你哥哥呢,沒來嗎?”
來西北這一趟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寶書言不該沒來。
寶珠聞言眼睛一亮:“池姨的意思是我母親已經出去?那想來是和哥哥已經遇上了。哥哥的身份特殊,不適合跟著我們一道進來。”
池夫人話音一轉:“你不介紹介紹?”
何照陽上前半步,有禮有節道:“晚輩何照陽,見過池夫人。”
“你是何禦醫?”這人阿渝在信中也說過,剛剛進宮的時候多虧這位禦醫,池夫人的麵色更柔和些,“都是些好孩子,你們一道而來想必很是辛苦。”
她見寶珠還在發愣,扯了一下寶珠的衣裳:“寶珠,帶著何禦醫到隔間休息。”
這兩孩子雖然眼中情誼甚濃,但也看得出來在鬧別扭。
“你們今日先休息,我明日帶你們出去找寶妹。”
寶珠愣在原地:“我們住一間嗎?”
夏侯渝啞然失笑。
“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我是讓你先帶何禦醫過去。”池語夫人忍不住發笑。
何照陽沒說話,但耳根子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