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遙嫁給謝明铖算是下嫁,他謝家不加倍送上聘禮,摳門成這樣,竟也不怕丟了侯府的顏麵?
霍錦心氣乎乎的罵了幾句,孟晚遙笑道:“母親和爹爹是年少相知,兩心相許。父親自然愛重您,女兒與那謝三爺不過一麵之緣,也不能指望他什麼。
聽說他是過繼到謝家的,謝老太太待他並不親厚。
若不是四皇子做媒,他又得了軍功,皇上親封他為四品平南大將軍,隻怕謝家連親事都不給他操持。
再說時間這樣倉促,他到京城不過比我們早了三五日,能辦成這樣,已經算是體麵了。”
遙想六年前,十五歲的程菀寧嫁入謝家。謝府自稱時間倉促,隻抬了六十擔聘禮給程家,還裝得鬆鬆散散。
程父程母攀上了這樣的親家,生怕女兒嫁過去受委屈。不敢挑剔,反而陪送了三倍的嫁妝。
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在謝府三年,看透了謝家人。謝老太太和謝明欽這對母子愛錢如命。
有他們當家,隻有謝家占別人便宜的份,別人休想多拿謝家一個銅板。這八十擔聘禮,還不知是怎麼置辦的呢。
霍錦心瞥了女兒一眼,“時間倉促怪誰啊?還不是怪他謝明铖一個月之後就要去前線。誰家嫁女兒不想風風光光的大辦一場?他可倒好,昨日下聘,七日後便要娶你過門,搞得咱們家也手忙腳亂的。
你外祖父雲遊在外,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趕上你的婚禮。”
霍錦心說著眼圈又紅了。
霍長宗沒和他們一起進京,三年前他把真正的孟晚遙火化,骨灰裝在翁裏,一直埋在梨花樹下。
進京前,霍長宗想起外孫女臨終前的心願,說要帶著她的骨灰去三山五嶽雲遊一番,將骨灰撒入大江大河,圓了外孫女的遺願,再來京城與他們團聚。
孟晚遙寬慰了她幾句,拿著聘禮單子給她,想撇開她的心思,沒想到霍錦心接過禮單掃了一眼,略有些訝異:“這聘金……還算體麵。”
黃金八十兩,白銀一萬兩。豈止是體麵,簡直算豐厚了。
孟晚遙有些不敢相信,她掌管謝家的時候,多賞給下人幾串銅錢,都要被公公婆婆念叨破費的。這麼多的聘金,不知靖忠侯爺心疼成什麼樣,應該比挖了他的心肝還難受。
“呃……”看母女倆這般驚詫,忠叔似乎有話說話。
霍錦心秀眉一挑,“講。”
“老奴聽聞,為這聘禮謝家鬧了一場。這聘金一大半是姑爺的私房錢。原本謝侯爺隻備了黃金二十兩,白銀四千兩,餘下都是姑爺自己貼補的。”
霍錦心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算他有良心。罷了,你照著他們家的聘禮去置辦雙倍的嫁妝,我要這全京城都知道,終究是他高攀了我女兒。”
忠叔領命去了,屋子裏隻剩了幾個貼身的丫鬟婆子。
孟晚遙拉著霍錦心的手寬慰她,“娘不要為我的親事不悅了,雖說他是一介武夫,但武夫也有武夫的好處。”
她是指這人心眼不壞,還算實在。
沒想到霍錦心不以為意,嘀咕了一句:“武夫就是武夫,除了體力好,還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