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次加班的時候，聽到總裁辦年輕女孩一邊分著什麼彩虹麻薯一邊嘰嘰喳喳地討論齊林這股子投喂的殷勤勁兒，到底是在追求公司裏的誰時，才猛然醒悟。
“你知道我多少歲了嗎？”追陶然“小朋友”其實不少，不過大多直接幹脆地像是攤在桌麵上的商務合同，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有隻見了她幾麵就冒冒失失地衝過來傾訴愛意的，也有一頓飯沒吃完就借酒蓋臉表白心跡的，更有突兀直言“姐姐我就想少奮鬥20年”的。
陶然有時候都忍不住對著鏡子自省，這一周三天無氧健身舉鐵練出來的好身材、青春針超聲刀光子嫩膚保養出來的緊繃臉蛋兒，還有財富排行榜上一年更比一年靠前的名次，究竟是哪一點讓他們產生了她是個易攻略“富婆”這種錯誤認知跟想法的。
“我知道，你比我大15歲。”齊林早就在網上查過了，“我覺得這不是問題，年齡代表不了什麼。”
“不是5歲可能代表不了什麼，但是15歲……我努努力都能生下你了，所以這必須是個問題。好了，去追漂亮小姑娘吧，別在阿姨這兒找樂子了。”
陶然當時說完還用手裏的文件夾拍了拍他的胸口，順便大大方方地掃了眼他黑色深V內搭下袒露出的白皙胸肌，“練得不錯，不過最近這麼冷，還是多穿點，別著涼了。”
“……這……這是設計，不是……不是你以為的……那樣。”齊林佯裝鎮定整理衣領嘴硬的模樣，著實逗樂了她。
“麒麟點心局對吧？創立2年目前總門店數47家，布局在一二線城市的成熟商圈。主打品類獨特的新中式點心，視覺呈現是契合年輕人審美的國潮風，消費群體70%以上是95後，最高單品的毛利率是74.8%，單店最高月銷售額是146萬，坪效我記得突破過2萬對吧？”陶然一口氣報出了齊林自創餐飲品牌的基礎數據。
陶居這些年的發展還算平穩，業績曲線也一路上揚，可陶然老早就懂得“盛極必衰”的道理，她已經清楚地看到了“天花板”上的點點汙垢，所以早在四年前陶居就成了南山風投公司，大力投資扶持各類初創餐飲品牌，現下幾個行業第一品牌裏都有她的存在，而齊林的麒麟點心局是那年的重點項目之一。
“就目前的考察結果來看，你的品牌發展潛力巨大，消費者的忠誠度也遠高於同行業標準，唯一的問題就是創始人的決策力跟判斷力有待商榷。”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齊林夠聰明，卻也不夠聰明。
“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你是為了那筆風投來追我的話，不僅沒有這個必要，而且很有可能適得其反，現在明白了吧……這是草莓味兒的？”她突然調轉話題，示意齊林手提袋最上麵的那盒粉色大福。
“……春櫻芝士爆漿大福。”
“我不吃甜食，年紀大了，怕胖。”
跟陶然預想的那樣，齊林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來打擾過她，就在陶然忙得快要忘掉這段小插曲的時候，齊林卻帶著一小盒點心再次出現她的麵前。
“風投的兩千萬昨天到賬了，我現在可以繼續追求你了吧。”齊林當著辦公室眾人的麵，打開那隻點心盒，裏麵是裝滿了手掌大的桃酥，這次不再是店裏賣的那些抹茶椰香之類的精巧模樣，而是樸質粗糙得有些笨拙，那股被油脂徹底浸潤的香氣對陶然來說卻是異常熟悉，“這個你應該會喜歡的……放心，是無糖的，不用擔心長胖。”
“你怎麼知道我會收下那盒桃酥？”第二天中午，陶然慵懶地趴在齊林的胸口，手指撥動著他脖頸上的吉他項鏈問。
“是你說的，你在采訪裏說過好幾次，說小時候最喜歡吃胡同口那間糧油站裏的桃酥，後來搬家了再也沒找到類似的味道，”齊林抓起陶然的手指一根根細細親吻，“……我幫你找到了，還想再來一塊嗎？”
“一會兒再說，我現在……”陶然抽回被吻濕的手指，指尖曖昧地劃過齊林冒出胡茬的下巴、上下移動的喉結，滑進被子後繼續向下，“我現在想吃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