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坑爹啊!烏龍(1 / 3)

如果早幾天她這麼說,我或許還會捂著心口倒退三步吐她一臉狗血,但現在我已經打過強心針,對她這種腦補型攻擊法免疫百分之八十了。

“你覺得你跟我像是嗎?你覺得衛翼拿你當我的替身,所以覺得秦征也拿我當你的替身?”我從她眼裏得到了肯定答案,“秦征不是衛翼,我也不是你。看你的表情好像覺得我隻是在自我安慰,其實內心早已被你傷得千瘡百孔了,很遺憾地告訴你,小三這個職業顯然不怎麼適合你,你連試用期都沒通過。”

我站起來,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白薇沒有趁機在我臉上報複,我覺得她還算有藥可救。

“我想,我可以開始拍照了。”

她遇錯人了,我周小琪是什麼人她也不打聽打聽!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拆得了牆、翻得了床,思想上的女流氓,生活中的好姑娘,外形上的清純蘿莉,心理上的變形金剛,她不吃鹹梅幹變超人憑什麼跟我鬥!

跟我說地位平等,呀呸!她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家不平等了?我理財,秦征賺錢,我裝修,秦征買房,我買菜,秦征付錢,我煮飯,秦征洗碗,我掃地,秦征拖地,我每個月還有大姨媽非法定節假日七天,秦征全年無休,每個月還加班我放假的那七天,真正算起來……嗯,沒有大姨夫的他是比較不平等了。不過我們家周惟瑾也說了,男女平等本來就是一種不平等,我們女人本來就需要更多嗬護,在我們小秦家,秦征就沒跟我平等過!

跟我說了解秦征,呀呸!她跟他才前後桌兩年,我可是跟他同床共枕好幾年了,我知道他上街習慣牽我的左手,因為左邊有車來車往,他擔心我走路恍惚會被車撞到,他偷偷戒了煙,因為知道我有過敏性鼻炎。他睡覺喜歡側躺,冬天喜歡抱我取暖,夏天會踢被子有時還踢到我;吃飯喜歡剩一口,吃菜前一定先喝湯,龍骨湯加玉米他會多喝一碗;從來不知道洗發水和護發素有什麼區別,不知道沐浴露還分男女用,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我知道他喜歡玫瑰香的沐浴露和白色內衣,因為每次我用那款沐浴露再穿白色內衣他都會抱我滾床單。他還不知道衛生巾分日用夜用柔棉網麵,我大姨媽造訪的時候痛不欲生,他頂著巨大輿論壓力上超市幫我買衛生巾,因為不知道有什麼區別,他一樣拿一包,在收銀台前被慘無人道地圍觀了長達十分鍾,並且成為社區一季度的話題人物……

這麼丟臉並且敢於丟臉的男人,我自己笑納就好了,內政問題,不勞閑雜人等關心,我怎麼可能因為白薇這種閑雜人等幾句話就和秦征分了,就像不管小日本怎麼說,釣魚島始終是中國領土神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政府怎麼可能因為別人幾句話和武力威脅就輕易放棄。

我以保釣的決心毫無壓力地拍照,心安理得地使喚白薇,行使上帝的權利。

攝影師還不知道我和白薇私下一番暗戰,仍然對我殷勤備至,待若上賓,我在聚光燈前擺出各種傻逼姿勢來迎合他詭異的審美觀。中場休息的時候,我在鏡子前審視自己:懷孕四個多月,肚皮隻是微微隆起,但是其他地方明顯開始胖起來了,我摸摸自己的腰,覺得來拍照簡直是自曝其短。

沈楓盯著我的胸口,皺眉說:“現在女人還豐胸幹嘛,懷孕一下不就大了。”

我摸著肚皮懶懶地說:“你這是在嫉妒還是在羨慕?”

沈楓很不屑地嗤笑一聲:“胸大無腦。”

我說:“我至少還有一樣嘛,總比沒胸又沒腦好。”

“不要以為有我幹兒子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揍你。”沈楓揪了一把我的耳朵,真是沒心慈手軟,我疼得肚子都動了一下。

我委屈地摸著耳朵說:“沈楓,你別打我,我兒子心疼了。”

沈楓驚異地貼耳朵上來。“他動了?”

“他剛剛好像對我拳打腳踢……”肚皮上突了一下,四個多月了,要開始不甘寂寞地搶戲了嗎?

“他都覺得你欠揍誒……”沈楓張開手掌貼在肚皮上,“誒……還要五個多月他才會出來……”沈楓又期待又失落地說。

怎麼明明是我兒子,她卻比我還迫不及待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她看日片都是看男女搭配的我還以為她其實暗戀我許多年。

那邊攝影師準備好了,讓我過去拍下一組,外麵傳來周惟瑾的聲音,“媽、媽、媽!這次是真崴了!你別敲啊!”

我探出頭去,看到我媽正拿著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雨傘戳周惟瑾的腳,顧紹笑眯眯地站在一邊也不阻攔,察覺到我的目光,轉過頭來對我笑著點點頭。

我把沈楓推了出去,說:“去救周惟瑾。”

周惟瑾真是活該,誰讓他從小到大總是裝各種病痛來請假,讓老師還以為他真的是多愁多病多災身,忍不住打電話到家裏來親切慰問,表示周惟瑾曾經在一個學期內胃疼一次切了兩次闌尾頭疼三次肚子疼四次出了五次車禍崴了六次腳以及各種非典型性病痛不計其數,小學六年和中學六年,他用遍了各種可能有的疼痛除了經痛。

所以真不怪我媽懷疑他習慣性裝病,自己也要習慣性親自檢查一下,但作為他的親姐姐,我真不忍心看我媽謀殺親子。我把周惟瑾從虎口救下,把他交給化妝師修理,過一會兒出來,周惟瑾已經被收拾得很帥氣,正露出他那憂鬱深沉的側臉,對鏡自憐,哦不,是對鏡自戀。

他扯了扯衣領,忽然轉過頭對我說:“大琪,你應該感到慶幸。”

我愣了下,問:“為啥?”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嚴肅地說:“你有個這麼帥的弟弟。”

我慶幸隻有自己聽到這句話,殺傷範圍有限。“你帥不帥關我底事。”

“都說外甥像舅舅。”周惟瑾說,“你兒子長得像我就是萬幸了。”

我切了一聲,覺得像秦征也不會差,像我也不錯,配合我的胎教,隻要不變異,外形上絕對出眾。

顧紹在陪著我媽說話,我媽也沒把他當外人,親切詢問他的意見,他握著杯清水以非常專業的神情給著堪稱業餘的意見。

智商太高的人,絕對會在某個方麵極度弱智,秦征的情商幾乎是負值,而顧紹的審美觀則是一種災難,為什麼他總是一身白衣,衣櫃裏永遠灰白黑三色搭配,一套衣服買三件備份換洗,因為他憑喜好買的衣服,穿出來簡直要亮瞎路人的狗眼,影響市容市貌,比犀利哥還犀利,比寂寞哥還寂寞。連我媽這種對大花衣服情有獨鍾的人都察覺出來他火星人一樣的審美觀不但體現在穿衣品位上,就連選照片看人也差不多一樣水平,於是問了幾句後她就默默轉移話題了。

“小顧啊,你什麼時候也該組個家庭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是不是沒對象,要不要阿姨幫你留意一下?”

顧紹微笑婉拒:“阿姨,我還在守孝,不急。”他爸爸去世還不到三年。

顧紹見我過去,挪了個位子給我。我媽鍥而不舍地說:“先處著,合適的話,等孝期滿了再結婚。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顧紹但笑不語。

這時候白薇走了過來,我發現她餘光一直在顧紹麵上遊移,眉心微皺,走到我跟前才笑著問:“拍好了嗎?還滿意嗎?”

我說:“這個要等照片出來才知道了。”

白薇很快轉移話題,看著顧紹問:“這位是……”

一開始,我以為她對顧紹有意思,心裏又鄙視又慶幸又幸災樂禍,現在我覺得她怎麼看怎麼像要捉奸的。

“我朋友,顧紹。”我隨便介紹了一下,“秦征的同學,白薇。”

顧紹挑了下眉,好像領悟到什麼似的,衝她點了點頭。

“顧紹……”白薇喃喃念了兩遍他的名字,又打量了他兩眼,忽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顧紹,“你是那個顧紹!”

顧紹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無奈:“你是說哪個?”

“去年你在沃頓的演講我也有去聽講!”白薇的目光在我和顧紹之間遊移,感覺就像看到櫻桃小丸子和蠟筆小新出現在同一個畫麵,哦不,應該是名偵探柯南和葫蘆娃吧……

顧紹想了想,點點頭,微笑著說:“應該是那個。”

白薇的手有些抖,麵部表情在激動與糾結之間徘徊,終於艱難地伸出手說:“幸會……”

顧紹看了一下她的手,極快地握了一下。

白薇笑得有些勉強,“真沒想到你們認識。”

我看著她心裏就想,這世界果然有趣,你或許能在一段時間內比所有人牛逼,或許能在所有時間裏比某些人牛逼,但你永遠不可能永遠比所有人牛逼。社會現實就是有錢的用錢砸死你,有權的用權玩死你,有學問的用學問忽悠你,沒錢沒權沒學問我還可以有有錢有權有學問的朋友。

比人渣,我就還沒見過比顧紹更渣的。

白薇對我這等文盲有顧紹那樣的人渣朋友表示深受打擊,尤其那個人渣還是她的崇拜對象,她默默地遁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忽然有點感觸,於是戳了戳顧紹的手臂問:“你覺得她怎麼樣?”

顧紹瞥了一眼,皺了皺眉說:“不怎麼樣。”

我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失落,為了測試顧紹的審美觀是否有所修複,我又問了句:“那你覺得鳳姐怎麼樣?”

顧紹想了想,說:“漂亮。”

於是我失落了……

然後隨意地問一句:“那我呢?”

顧紹笑眯眯地說:“很美。”

這樣打擊孕婦,是何等的殘忍……

事實證明,顧紹也是個很不靠譜的人,要不是看在他開車送周惟瑾進城還要開車接他回去的份上,我很有可能翻臉不認人讓他思想有多遠就滾多遠。

你們知道,孕婦的神經總是敏感脆弱容易受傷並且暴躁易怒。

彼時,我還掛著濃妝,沈楓陪我媽在挑衣服,周惟瑾在對服裝各種挑剔,白薇陪笑笑得臉都僵了,顧紹指著櫥窗裏某套婚紗對我說:“這個長得很像蚊帳。”

白薇的笑容又多碎了幾片……

所謂的氣場,就是把蚊帳穿出婚紗樣,顯然把婚紗穿成蚊帳的模特在氣質上比我差了不少。這種時候我們就不要考慮顧紹異於常人的審美觀了。

一輛光可鑒人的拉風悍馬在門口倏地停了下來,後門打開,微微地中海加微微將軍肚十足暴發戶派頭的中年大叔一邊看表一邊往裏走,腳步一步快過一步。白薇一看有客戶,鬆了口氣,立刻扔下難纏的英俊小鬼周惟瑾前去招呼看上去比較憨厚的有錢大叔。

我扭頭看了下時鍾,三點半啊……

“這位先生……”白薇正想念開場白,聲音卻慢了下來又揚了上去,“周先生?”那聲音就像被扼住了喉嚨的母雞。

如果說我精神上很愛國,那麼我親愛的老爸,從長相到氣質都很愛國,無論怎麼裝扮,身上都流露出一股濃濃的鄉鎮企業家的氣息,這種氣息是地方政府的最愛,每回修橋鋪路蓋樓什麼的,一定會打個電話請你去喝酒吃飯,然後捐個十萬百萬,而且因為我爸為人極為風騷,市裏領導叫他捐錢都不好意思往少了要。作為納稅大戶,奧運聖火傳遞的時候他也跑了一段,我們全家在電視機前圍觀他撲哧撲哧上下擺動的將軍肚,表示歲月是把殺豬刀,想當年,我爸年輕時候還是有點小帥的,各路妖精前仆後繼……

鑒於我爸在A市知名度太高,白薇一個愛看報紙愛看新聞不愛八卦的知識女青年不可能不知道他周易也不可能知道我周小琪,所以看到A市首富突然造訪的時候,她明顯出現了片刻的呆滯。

我爸沒顧得上理她,因為他手機鈴聲響了。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地飛翔昂昂昂……”

我終於體會到本文第一章沈楓的心情了,當所有人同一時間轉頭看向我爸時,我默默地別過臉,再捂住臉……

顧紹笑著瞥了我一眼,站起來向我爸走去。我爸看了下手機,掐了電話,舉頭四望,看到顧紹就跟看到八路軍一樣。“小顧你也來啦,他媽呢?”

這河蟹年代,我爸對我媽的愛稱很可能隨時會被口口掉。

在那個鈴聲響起的瞬間,我媽應該就感應到了,她拿著一套複古的禮服,扭著小肥腰向我爸走去,我爸抹了抹額上的汗,賠笑說:“市中心堵車,遲到了十分鍾。”

我媽渾不在意的樣子,笑眯眯地說:“沒事沒事,你忙嘛。”

周家家規第N條:在外人麵前,一定要給男人麵子,尤其是我爸這麼死要麵子的男人。

瞧我媽多賢惠,她還說:“晚上我給你燉湯喝。”

我爸苦笑了一下。

周家家規第N+1條:回到家裏,秋後算賬,連本帶利,沒錯吃肉,有錯喝湯。

我媽就像個包租婆一樣,所有人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白薇愣愣地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媽,然後又看了看我,說:“各位……”

一個店員拿著預約冊上前跟白薇說:“之前隻有周小琪女士約了一組個人寫真,沒有約過全家福,現在時間已經排滿了,您看怎麼辦……”

我爸拿著小手絹擦汗,說:“是啊,怎麼辦……他媽,你怎麼一會風一會雨的,人家怎麼排得過來。”

白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玻璃門就被猛地推開,白薇轉頭看向匆匆而來的中年人,愣道:“爸爸?”

來人沒有理她,直接就奔到我爸身邊,笑著說:“周董,好巧啊!”

我爸扭頭看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去,笑著說:“好巧好巧。”我用一百根黃瓜打賭,我爸根本沒認出他是誰,果然,我爸接著問:“你也來拍照?”

白薇那聲“爸爸”叫得不夠響亮啊……

白薇爸爸幹笑兩聲,說:“這家攝影樓是我開的,聽說周董一家今天要來拍全家福?”

我爸回頭問我媽:“你說的?”

我媽說:“還沒來得及。”

我爸皺眉說:“不是跟你說,做人要低調!”

誒……老爸,放心啦,你的低調,全A市的人都知道……

白薇爸爸說:“周董不用擔心預約的問題,我這邊立刻能調出人手,看看如果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們可以立刻修改!”說著回頭對白薇說,“從東街分店立刻調兩組人過來!”又轉過頭來笑眯眯地說:“我們有最專業的團隊為你們服務。今天天氣很好,時間也還早,不如去拍外景?”

我爸問我媽:“不如拍室內就好?”

我媽說:“你喜歡龍骨湯還是老雞湯?”

我爸轉頭對白薇爸爸說:“拍外景吧。”

白薇送了杯水上來,白薇爸爸轉手遞給我爸,邊走邊問:“不知道周董有沒有興趣投資婚紗攝影,你知道,這幾年blablabla……”

沈楓坐到我身邊,目瞪口呆一番後,對我說:“你跟你爸挺像的。”

“哪裏?”雖然很多人這麼說,但我還是覺得自己比較漂亮。

沈楓說:“品味。”

不帶這麼鄙視農業重金屬搖滾吧,鳳凰傳奇多拉風啊,我曾經在一輛公交車上聽到三部手機同時響起這個鈴聲,三重唱有回聲,藝術經得起人民的檢驗。雖然我剛剛捂臉了,但不表示我鄙視我爸的品位,我隻是試圖無視而已……

女人真是一種麻煩的生物,尤其是更年期的女人。據說忍耐度是測試愛的標尺,我爸無止盡忍受我媽可見他有多愛那個女人,嘖,我品味比我爸好多了……

受了一番折磨之後,我爸換了塊手絹繼續抹汗,在我身邊坐下,和顧紹說了會話,試圖挖牆腳讓顧紹到他公司做事失敗後,才來看我這個女兒。

“你媽說秦征回來了,怎麼又走了?”

“他公司那邊有事,說回去解決了,然後辭職。”

“對。”我爸點頭說,“我早就讓他辭了,說什麼工作合約不能隨時中止,還要等。幫人打工就是沒幹個體企業的靈活。”

我狐疑地瞅著他:“爸,你是不是秦征私下達成什麼小人協議了?你讓他辭職的?”

老爸想說什麼,想了想又閉嘴了,他說:“男人的事,女人少過問。秦征不想到我公司做事也就算了,隻要養得起你就行。”

我嘟囔了一句:“我很好養的行吧。你怎麼就撬他們牆角,不想挖我到公司做事……”

顧紹笑著拍拍我的腦袋,安慰我說:“叔叔沒有讓你去對頭公司做事把人家公司敗光已經算是浪費資源了。”

我轉身伏倒在沈楓肩上嚶嚶哭泣,這個社會太讓孕婦絕望了,坐公交車沒人給我讓座就算了,自己人還打擊自己人,比白薇那個小三預備役還給力。

我媽這人極愛熱鬧,不熱鬧她也要想辦法弄得雞飛狗跳以示熱鬧。當他們一車車道具往外搬準備拍外景的時候,我躲到角落裏給秦征打電話。

接起來的人卻不是秦征,是一個聽上去有幾分消毒水氣味的男人。

“你好,請問是秦太太嗎?”那邊聲音喧嘩,有人在大聲喊“讓開讓開”,依稀有輪子碾過瓷磚的刺耳聲音,和我說話的這人似乎還在跑步……

“我是,請問你是?”我咽了口水。

“這裏是X市XX醫院,你先生出了車禍,請你盡快趕過來!”

我手一抖,手機沒拿穩,哐當一聲掉到地上,登時四分五裂。

沈楓聽到聲音,跑過來問:“小琪,你終於打算換手機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轉頭看她:“剛剛醫院來電話,說秦征出車禍了。”

沈楓愣了下。“你開玩笑吧?”

“還是有人撿到他的手機跟我開玩笑?”我抱著一絲僥幸說。

沈楓說:“你再打回去。”她掏出自己的手機給我,我的手一直在抖,按錯了好幾次,沈楓看不下去,搶過去自己撥通了秦征的手機。

這一次卻遲遲沒有人接。

“應該是有人跟你開玩笑吧。”沈楓抬頭看我,緩緩說。

“我聽到救護車的聲音,還有哭聲……”就像電視裏看到的一樣,隻是聽到那些聲音,我好像就能想象出那樣的畫麵。“不行!沈楓,我現在要回X市!”

老媽在喊人了,我抓住沈楓的手說:“先別告訴他們,你陪我回去!”

顧紹走過來問:“你們怎麼了?該走了。”

沈楓看了顧紹一眼,用眼神問我:可以告訴他?

我一咬牙,轉頭對顧紹說:“X市來電話,說秦征出了車禍,我現在沒辦法確定,但必須回去一趟。現在還不確定情況,你不要讓我爸媽知道。”

顧紹神情凝重,點了點頭:“我陪你去。”

沈楓問:“可是用什麼借口?”老媽已經快發飆了,現在正要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