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秘匪幫(3 / 3)

田掌櫃冷笑道:“你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多說,憑你們三個人,怎麼跟我們搶?且不說劉白他們那些人,就我放在那邊的幾百個人,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你們淹死!”

肖剛笑了一下,說道:“那就等到時候看你的人怎麼把我們淹死吧!”

田掌櫃一邊笑著,一邊走了出去,大步下樓。

梅國龍問:“就這麼讓他走了!”

肖剛的臉色突然變得嚴峻起來,從衣內拿出一樣東西,低聲道:“我還真小看這條老狐狸了,要不是昨天晚上看到這東西,真想不到他還留了這麼一手!”

苗君儒看清肖剛手裏的東西,是一個非常精致的鼻煙盒,裏麵是乾隆年間的五彩陶瓷,外麵鑲著一層銀邊,他認出這東西是清朝時候上層社會盛行的鼻煙盒,隻有達官顯貴才有,很長時間裏,是一種身份的象征。習慣吸鼻煙的是滿人和蒙古人,漢人也有,但極少。一般的蒙古族男子腰帶多掛刀子、火鐮、鼻煙盒等飾物,但是這麼精致的鼻煙盒,絕非普通人擁有。世襲的蒙古王公所擁有的鼻煙盒,比這個要高檔。這個鼻煙壺最初的主人,應該是蒙古王公身邊最得力的人,或者是蒙古王公下麵的官員。

梅國龍問:“我們怎麼辦?”

“走!”肖剛說道:“用你那科長的證件,我們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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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三匹馬和茶葉留給那個做瓷器生意的客商,讓那客商換點錢回家。一人騎了一匹馬,帶足了幹糧和水,朝鎮外而去。

出鎮沒多遠,就見大路中間設了一個關卡,旁邊有幾座臨時搭建的房子,背著槍的士兵正盤查著來往的人,幾隊騎兵來回地疾馳著。

來到關卡前,早有士兵攔住去路,大聲問:“做什麼的,路條呢?”

梅國龍嗬斥道:“瞎眼了,也不看我們是什麼人,叫你們長官來說話!”

一個連長聞聲從房子裏出來,“什麼人這麼猖狂?”

梅國龍拿著一張證件在那連長麵前一晃:“我們是北平警察局的,有事去烏魯木齊!”

那連長拿過證件看了看,還給了梅國龍,低聲罵道:“真他媽的邪門,什麼人都來這裏湊熱鬧!”

肖剛問:“前幾天是不是有第二十軍的人過去?”

那連長驚愕道:“是呀,你怎麼知道?”

肖剛問:“他們過去多少個人?”

那連長說道:“好像有一個營,好幾百人,也不知道去做什麼的,我對他們說前麵不太平,他們也不管,若是遇上其他的土匪還好辦,就怕遇上月亮達達。”

梅國龍問:“月亮達達是什麼意思?”

那連長說道:“不清楚,反正當地人是這麼叫的,是那邊勢力最大的一股土匪,有一兩千人,聽說頭領是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不吃飯專喝人血;他們的武器裝備並不比我們差,以前有軍隊過去剿過幾次,都吃了大虧,那些人都是本地人,地形熟,而且很凶悍,去剿他們的時候,找來找去都找不到他們,一旦被他們冷不丁來一下,可就吃虧了,前陣子我們和他們幹了一兩仗,都沒討到好!上頭也知道這情況,隻叫我們守在這裏,過了前麵,就是雙方的地界,隨時都可以遇上他們的人。就你們三個人,不要說大股的土匪,就是小股的土匪,你們也對付不了!要不你們回去跟我們長官商量一下,派人送你們過去!”

肖剛說道:“算了,沒有你們護送的話,也許我們更安全!”

說完後,他已經策馬跑了出去。

三個人縱馬跑了一陣,見前麵都是一馬平川連綿數百裏的荒漠,隱隱可見荒漠的盡頭那青色的山巒。

從這裏往正西方向走幾百裏,就是羅布泊,羅布泊古稱鹽澤,又叫羅布淖爾。在蒙古語中有“多水彙集的湖泊”之意。這一帶在古代曾是一片水草豐茂,牛羊成群的富饒之地,居住著蒙、回、哈薩克等十幾個遊牧民族。而此時,他們馬蹄下的這片土地,曆經歲月的滄桑,變成了一片廣袤、單調、貧瘠、神奇的荒原,到處是無人的鹽灘和荒沙地。

他們並沒有往南走,而是朝著西北方向行去,隻要路途順利的話,走上兩三天,就可以經過阿拉依山口,從那裏過星星峽,離吐魯番就不太遠了,也就一天的路程。

這茫茫的荒漠上,根本沒有真正的路,他們隻是照著前麵人留下來的印跡往前走,隻要方向不錯,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沿途有許多幹死的紅柳和胡楊,枝幹彎曲著直指藍天,如同那些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百姓,孤立而無助。

三個人急行慢趕了一整天,夜晚的時候,在一個叫七克台子的地方住了一宿。七克台子並不大,全村也就十幾戶人,村東和村西頭各有一口井,從哈密來的人,無不在這裏歇腳,讓累了一天的牲口美美地灌上一肚子水。

第二天一早,他們便起來趕路。8月的塞外,正值幹旱高溫的季節,太陽明晃晃地照射著這片黃色的沙土地,幾乎沒有什麼風,地表的溫度高達40攝氏度,他們三個人還沒有走多久,身上的衣服就結了一層白白的鹽漬。

身後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苗君儒往後麵一看,見幾匹馬朝他們跟了上來,速度還挺快,馬上的人穿的是維吾爾族人的服飾,並不是官兵。

那幾匹馬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他看清馬上的幾個人,正是昨天在客棧中上樓的時候,遇到的那幾個人。

如同在客棧中一樣,那四個男人兩前兩後,護著那女的。幾匹馬飛快往前麵去了,轉眼間隻剩下幾個影子。

苗君儒拿起放在馬匹後麵的水袋,喝了一口水,看到遠處的天邊卷起一道黃色的煙塵,忙道:“要起沙暴了!”

肖剛朝四周看了一下,看到右前方有一片胡楊林,要是躲到胡楊林裏躲避風沙,就好得多了,他揮了一下手,策馬朝那邊奔過去。

苗君儒跑在最後,邊跑邊看那邊沙暴的情況,就在他們接近胡楊林的時候,他看到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一溜人影,那些人騎著馬,跑得很快,帶起一溜黃色的煙塵,遠看上去,就像起了一層沙暴。

跑在最前麵的肖剛大叫起來,人和馬突然陷了下去。

不好,是流沙層。肖剛的半個身子已經被埋住,正緩緩往下沉。

苗君儒忙下馬,解開馬韁丟了過去。肖剛抓住了馬韁,一點點地被扯了出來,就在苗君儒有些慶幸的時候,看到肖剛身後的沙土突然向上凸了起來,一個巨大的怪物從沙土裏鑽出。

那怪物通體漆黑,樣子象一隻大甲蟲,個頭比一頭牛還要大得多,長著兩隻巨大的長螯角。苗君儒忽然想起他在書中見過的這種生活的荒漠裏的怪物,叫凶儺蟲,凶儺蟲大小如牛、外形象甲蟲、披有堅硬無比的外殼、長有八支巨足和一對巨螯。凶儺蟲的個體雖然龐大,但是擅於在沙土中挖洞前進,喜歡藏身在流沙中,靠吃不慎掉入流沙的人和動物為生。

這種怪物在捕食的時候,顯得異常的凶猛,獵物一旦被它盯上,絕少有逃生的可能,就連荒漠中最凶悍的野牛,也無法幸免。

“快,快!”苗君儒和梅國龍拚命地扯著,在他們的身後飛馳過來幾匹馬,馬上坐著幾個彪悍的男人。

凶儺蟲那一對張開的巨螯,朝肖剛攔腰夾去,一旦被它夾到的話,極有可能將人當場夾為兩斷。他們身後的兩匹馬受驚,長嘶一聲跑開。

肖剛突然放開韁繩,上身在沙土上一滾,避開那對巨螯的夾擊後,翻身抓住凶儺蟲那一對巨螯。

苗君儒被肖剛的這種做飯嚇壞了,這麼做的話,不等於把自己往蟲口中送嗎?但他很快明白過來,如果肖剛堅持抓著韁繩的話,由於身體的下半截還在沙中,等於被拉成了一條直線,那樣一來,就無法躲開凶儺蟲的攻擊。

凶儺蟲見一夾不中,獵物反倒抓著他的巨螯,情急之下,用力往上一抬。就這樣,把肖剛從沙土中拖了出來。

苗君儒見肖剛的身體彎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接著人影一晃,人和蟲頓時分開。肖剛在空中翻了幾個漂亮的跟鬥,穩穩地落在他的旁邊。

那匹馬已經陷進沙土中不見了。

到口的獵物突然不見了,凶儺蟲凶性大發,向前邁了幾大步,逼到苗君儒他們的麵前。三個人返身就跑,也不管身後的那隻凶儺蟲能不能追上他們,剛跑幾步,就聽到旁邊槍聲大作。

那幾個騎在馬上的男人,操著槍朝那隻凶儺蟲猛射,子彈射入蟲甲中,發出“撲撲”的聲音,從彈孔中流出一些黑色的液體。

凶儺蟲的蟲口發出一陣“嘶嘶”的怪叫,身體向後退去,很快埋入沙中。

苗君儒他們三個人跑出了很長一段路,才停住腳步,他見那幾個人已經停止了射擊,為首的一個男人催馬向他們走了過來。待那男人走近後,他用維吾爾語說了一聲“謝謝!”

他認出這個人,就是剛剛經過他們身邊沒多久的那幾個人中的一個。

那個男人也不答話,認真地望了他們一眼,騎著馬圍著他們兜了兩個圈後,突然發出爽朗的大笑。

另一邊,有個矮小一點的男人,已經把他們跑出去的馬牽回來了。在這荒漠中,若是沒有馬的話,單靠兩條腿走路,是很難到達目的地的,更何況他們的水和幹糧,都在馬背上。

一個正常的人在這荒漠中行走,若是6個小時不喝水的話,便會脫水而死。那些人幫忙把馬給牽回來,等於再一次救了他們。短短的時間內,他們三個人就受了一幫陌生人的兩次大恩惠。

苗君儒問:“為什麼要幫我們?”

遠處傳來槍聲,為首那男人臉色一變,說了一聲,“你們跟著我們來!”接著打了一聲呼哨,帶著那幾個人飛奔而去。

苗君儒呆呆地望著那些人的背影,這幾個人來得奇怪,去得也突然,就象一陣風,在不經意的時候從你的身邊吹過,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梅國龍叫道:“馬!”

苗君儒發覺他們身邊此時竟有了三匹馬。原先肖剛騎的那匹馬,已經被流沙吞噬,他們隻剩下兩匹馬,很明顯,另外的一匹是那幾個人留給他們的。

那些人為什麼要一再幫他們,還要他們跟著走呢?

梅國龍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肖剛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土匪!”